李中慧深锁的愁眉突然一展,道:“妹姊既如此说,小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今日双方人手虽多,但却不一定都要出手。”西门玉霜格格一笑,道:“少林僧侣在厅外,摆下了罗汉大阵,那算是单打独外呢,还是群战群攻?”李中慧道:“那自然算是群攻。”心中却暗道:这西门玉霜果然厉害,竟然能瞧出了少林僧侣,厅外摆下了罗汉阵。但闻西门玉霜说道:“姊姊我和人动手,有着一种异于常人的想法,不论是施用什么手段、方法,只要能够把敌人制服,就算是胜家。”白惜香道:“很公平。”西门玉霜道:“自然是公平了,白姑娘可是有些不服气吗?”白惜香望望天色,目光转到李中慧的脸上,道:“各方豪杰,都已赶到,咱们也不用再等下去了,西门姑娘,心中既是很急。何不立时动手呢?”李中慧应了一声,站起身子扫掠了群豪一眼,说道:“诸位吃好了吗?”厅中群豪有半数高声应道:“吃好了。”李中慧缓缓说道:“西门姑娘已经等得不耐,诸位酒未尽兴的,请快干几杯,饭未吃饱的,请再快用两碗,如是酒饭已饱,那就请出厅外,在大厅右面,我已临时辟了一块空地,作为双方比武之用。”厅中豪杰,纷纷起身出厅,奔向那比武场去。但第一席上的西门玉霜,却仍然端坐不动。她不动,断剑夫人、五毒宫主和程石公,也都坐着不动。连着桑南樵、白惜香、矮仙朱逸,也都自挺挺坐在原位不动。李中慧心中大为奇怪,暗道:西门玉霜本是很急,此刻怎的却忽然坐在这里不动了?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西门姊姊请啊!”白惜香已然猜知西门玉霜的用心,淡淡一笑,道:“西门姊姊留在厅中,可是-诵∶寐穑俊?西门玉霜道:“不错,我想咱们应早些解决,免得和李中慧混在一起。”李中慧奇道:“解决什么?”西门玉霜道:“我们的事不用你管。”白惜香微微一笑,道:“西门姊姊怕我在比武之时,给你出主意,所以想先把我杀了。”西门玉霜道:“你果然是聪明的很。”微一摆头,身后一个青衣女婢突然拔出长剑,直向白惜香扑了过去。李中慧左手一挥,白衣怨魂应手而出,呼的劈出一掌,拦在白惜香的身前。那青衣女婢冷笑一声,道:“闪开去。”白衣怨魂道:“没那么容易。”那青衣女婢眼珠儿转了两转,挥剑刺向白衣怨魂。白衣怨魂不拔兵刃,左手弊出一股潜力逼往剑势,右手五指半屈半伸,疾向那青衣女婢右腕之上抓去。西门玉霜眼看女婢被白衣怨魂挡住,回首向身后三个女婢,低声说道:“一齐出手。”李中慧左手连挥,红衣凶神、绿衣恶煞、黄衣怒鬼,齐齐飞步而出,分拒三婢。八个人分成四对,立时在大厅上,展开了一场恶战。西门玉霜望了五毒宫主一眼,道:“宫主也该表现一些手段了。”原来西门玉霜虽然不信那白惜香能在极短的时日中,练成武功,但她心中却有着一股莫可言喻的敬畏,生恐白惜香万一说的真话,那可是大为麻烦的事,是以自己始终不敢贸然出手。在四人之中,五毒宫主的武功,虽是较差的一个,但她那一身毒物,却使人无法抗拒,心想要伤白惜香是要她快速死去,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把白惜香置于死地就行。如是白惜香果如其言,在极短的时间内,练成了一种奇功,自己出手,也是伤她不了。才挑动五毒宫主出手。五毒宫主不知内情,那会把白惜香放在心上,当下冷笑一声,道:“娃娃,那杯毒酒你没吃下,再见识见识本座的其它毒物如何?”白惜香摇摇头,道:“不耍慌。”五毒宫主道:“你还有什么遗言。那就快些说吧!”白惜香冷笑一名道:“西门玉霜,你为什么不自己对我出手,明知反击致命,却让别人来替你送死。”西门玉霜微微一笑,道:“瞧你那股弱不禁风的样子,口气倒大得很,宫主威震江湖,你这么说,那就诚心瞧不起她了?”白惜香怒道:“你是越变越坏了,可是认为我不会杀你吗?”五毒宫主手中早已提了一条毒蛇,听得两人对答之言,心中忽然一动,暗道;这丫头说的不错,如是果然很好对付的话,西门玉霜何以不肯亲自出手,却一味挑动别人出手,此事且不可冒险。心意一转,停下不动。白惜香目光一掠五毒宫主,冷冷说道:“西门玉霜要你出手对付我,想你必有惊人的武功,那就出手试吧!”五毒宫主受此一激,神色大变,双眉耸动,杀机陡生,暗道:你武功再高,也不能一击致命,这话是太过夸大了,你这般用话激我,我如仍不肯出手,那是非要被人耻笑不可了。当下冷哼一声,道:“好,你要小心了!”西门玉霜双目神凝,盯住在两人脸上,显是要看出一个胜败出来。五毒宫主正待扬腕掷毒物之时,瞥见白惜香,突然闭上双目,不禁大感奇怪,道:“你为何要闭上双目?”白惜香双目不睁,口中却冷冷说道:“一个人只能死一次,你如是不怕死,那就只管出手好了。”五毒宫主从未见过有人面对着自己,会似白惜香这般沉着。手已离待,一时又改变了心意,道:“西门姑娘,这位姑娘和你结仇甚深吗?”西门玉霜接道:“谈不上什么仇恨,但彼此既然为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宫主尽管出手,那也不用客气了。”五毒宫主淡然一笑道:“这丫头大言不惭,说是一招反击,就能致人死地,不知是真是假?”白惜香过度的沉着,反使那五毒宫主,大感迷惑起来,一时之间,竟是不敢贸然出手。李中慧眼看双方形成了僵持之局,淡淡一笑,道:“西门姐姐你既然不愿冒险,这位五毒宫主似是亦无冒险之心,不如到外面比武场中,双方在数百英雄的注意之下,大家各凭所学,比试个胜负出来。”五毒宫主接口说道:“李盟主说的不错,既然决定打了,那就不如在比武场上,打个明白出来。”西门玉霜原想在离开大厅之前,先把白惜香伤在手下,然后再在比武场中,放手杀几个武林高手,威震全场之后,趁机再笼绪一部分群豪,再放手收拾黄山世家,不肥一举间报了父母之仇亦可借此机会,登上武林霸主之位。哪知事与愿违,白惜香过度的沉着,竟然使五毒宫主缩手不战。西门玉霜冷冷对白惜香道:“白妹妹,这代价付的太大了,以后,还望能小心一些才是。”白惜香脸上艳红如霞,微带慍意地说道:“我虽是不愿杀人,但你如是逼得我非杀不可,那只有杀几个让你瞧瞧了。”一个面色苍白,娇弱不胜的大姑娘,此刻间却突然变的无比坚强。双目中精光湛湛,气势逼人。西门玉霜是何等人物,已从白惜香的气势之中,瞧出她并非是虚言恫吓,能否在反击之中,一下子致人死命,虽然难说,但她确已练成了一种武功。当下高声喝道:“住手!”四个女婢依言停下手来,神、煞、鬼、魂也都停手不战。西门玉霜道:“咱们先到比武场去。”当先向厅外行去,心中却在盘算着,目下情势演变,如是不能明里取她之命,只有暗中下手了。所谓比武场,只是大厅外一个空广的草地,摆了一些椅子,用绳子围了起来,中间空出一片空地。四周已经坐满了人,双方的人手,已排得经渭分明。李中意欠身一礼,道:“西门姊姊请到上面坐吧!”西门玉霜流目四顾了一眼,缓步走到正西方位上,坐在首席之位。断剑夫人、五毒宫主、程石公等,依序入座。这时,双方都已各就其位。李中慧率领着集会于黄山世家的群豪,分坐于正东方位之上。在两批高手之间,有一座空敞的草坪,就是双方比武场了。李中慧望了白惜香一眼,道:“白姑娘可要和姊姊坐在一起?”白惜香点点头,道:“我如离你远了,你如何去对付那西门玉霜?”正为难间,桑南樵越众而出,道:“李盟主。”李中慧心中暗道:此人出打头阵,那是再好不过。当下说道:“老前辈有何吩咐?”桑南樵道:“老夫愿打第一阵。”李中慧道:“如非老前辈自愿出战第一阵,本座却不敢派老前辈出手。”桑南樵道:“盟主言重了。”李中慧道:“恭祝老前辈先挫敌锋。”桑南樵口齿启动,欲言又止,缓步行入场中,道:“一个残废的老朽之人,哪一位愿和老朽动手。请下场赐教。”西门玉霜万没有想到第一阵,对方竟然派出了一个莫测高深的人物出来,一时之间,竟然派不出拒敌的人手。流目四顾己方之人,竟然没有一个自愿挺身应敌。西门玉霜目光移注到五毒宫主的脸上,缓缓说道:“宫主和这位老英雄心中早有过节,你去接他两招如何?”五毒宫主缓缓站起身,步向草坪之中。西门玉霜高声说:“彼此之间,为敌动手,稍有失闪,难免死亡,而且各有所长,宫主不用拘束一种形式胜敌。”她心知那五毒宫主,满身毒物,又怕她在天下英雄注视之下,不肯施展求胜,故而特别提醒于他。桑南樵独目中神光闪闪,逼住五毒宫主的脸上道:“你一生役使毒物,竟能在天下武林中别树一帜,自成一方门派,想来亦非容易的事,但为恶甚多,劣迹彰著,那是死有余辜了。”五毒宫主冷冷说道:“你先胜了我,再行夸口不迟。”双手陡然一扬,两道青芒,直向桑南樵飞了过去。桑男樵右手一挥,呼的劈出一股强猛绝伦的革力,劈向有右面一道青光,在手一伸,抓住了左面一道青芒。右面那道青光,吃桑南樵的劈空掌力一击,震落于地,左面一道青芒,却为桑南樵抓住手中。日光下定神看去,群豪不禁为之一呆。哪里是什么暗器,原来竟是两条青色小蛇。右面青蛇吃桑南樵劈空掌力击中,落着实地,打了两个滚,立时死去,左面一蛇,被那桑南樵抓在手中之后,那青蛇立时一翻尾巴,缠在桑南樵五指之上。五毒宫主冷冷说道:“这青蛇虽小,但力量却大,片片蛇鳞,皆有剧毒,你如被它缠上了,那是你想挣脱,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桑南樵,不过如此而已。”桑南樵仰脸一声长啸,道:“难道你认为这一条区区小蛇,当真能缠住老夫么?”借那啸声,已然运起内功,五指一张。缠在手指上的青蛇,立时寸寸断裂,洒落在草地上。这一手张指断蛇的内功,在别人瞧来,不觉得如何,一个内功修为稍有根基的人,都该有这些能耐才是,但瞧在五毒宫主眼中,却是大感震惊,暗道这独目老人的武功,果然非同小可,能在一举间张指震断小蛇,张指之间非有五百斤以上气力,难以办到。原来,那小蛇是一种特产的小蛇鳞皮坚厚,极是不易断裂。桑南樵震断蛇身之后,冷笑一声,道:“五毒宫主,老夫如不给你机会施展,想你伤在老夫手下之后,定然不肯甘心,你还有什么绝毒手段。尽管施展出来,如是黔驴技穷,老夫就要还击了。”五毒宫主双手突然一扬,道:“你再试试这个。”只见几点黑影,疾向桑南樵掷过来。桑南樵双拿齐挥。疾射而来的黑物,尽皆为桑南樵的掌势劈落。群豪举目望去,只见草地横卧着四只半尺长短的蜈蚣,都已为桑南樵的掌势劈死。这五毒宫主把毒蛇、蜈蚣,当作暗器打出,只看得在场群豪个个心中发毛,暗道:她那一身男不像男,女不像女的装束中,宽大的衣服袍袖之中,不知藏有多少毒物。桑南樵击毙了飞袭近身的蜈蚣,立时欺身而上,直向那五毒宫主攻去,立掌如刃,横里削去。五毒宫主疾退步,左下还了一招。桑南樵冷冷说:“你当年创立五毒宫,为害武林甚多,今日就是你恶贯满盈的偿命之日。”说话之中,已然连续劈出八掌。
五毒宫主被迫连连向后跃退,险险把八掌避过,还了两拳。桑南樵攻势凌厉,连环掌势中,夹带着奇幻莫测的擒拿手。激斗间,突然桑南樵大喝一声:“着!”蓬然一掌,击在那五毒宫主左臂之上。这掌落势甚重,那五毒宫主,一条左臂登时被桑南樵一掌震断。五毒宫主冷哼一声,右手一拍,拍向桑南樵的前胸。桑南樵左手一挥,硬接一击,砰然大震对中,把那五毒宫主震的向后退了一步。他虽一掌击退了五毒宫主,自己却冷哼一声,也向后退了两步。群豪凝目望去,只见桑南樵左腕之上,垂着一条金色小蛇,目光下蛇身闪闪发光。这惊心触目的变化,只瞧得全场群豪,都不禁为之一呆。蛇口中细尖牙齿,深嵌在桑南樵左腕肌肉之中,只听一个高昂高音叫道:“那是至毒无比金线蛇啊”桑南樵低头瞧瞧腕上金蛇,突然大喝击,直向五毒宫主扑去。五毒宫主眼看桑南樵直扑而下,来势凶猛无比,独目中神光如电,直射过来,不禁心中一寒,右手立掌,封挡掌势。只听波的击响,竟把桑南樵的掌势封住。哪知桑南樵右脚悄无奇息的踢了出去,正中五毒宫主的前胸。这一脚的力道,重逾千斤,五毒宫主被踢得整个飞了起来,七窍流血,气绝而逝。桑南樵击毙强敌之后,突然转过身子,各手深入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挥手一刀,生生把一条左臂齐肘切了下来。那金钱蛇奇毒无比,桑南樵被蛇咬中之后,又未及时运气闭穴,却先行默这神功击毙强敌,蛇毒早已循臂而上,越过肘间。桑南樵一看肘间血色微微带紫黑,右手一挥,匕首直飞而出,深入草地之中。高说道:“那位有刀剑借老夫一用。”林寒青突然一跃而起,拔出参商剑递了过去。桑南樵接过短剑,道:“好剑。”右手一挥,又把余下的半条左臂,齐肩斩去。毒蛇噬腕,壮士断臂,武林中并不稀奇,但像桑南樵这般,连斩两次的,那却是绝无仅有的了,只瞧得四面群豪个个目眩神迷,心为之折。桑南樵断臂之后,缓缓把手中短剑。交给林寒青,大步行到李中慧的身前,道:“老朽不使盟主失望,管你除去强敌,实现了对你承诺之言,未负老教主遗言,如今老朽左臂已残,已然无能再战。老秀就此别过了。”也不待李中慧回答,转头就走。李中慧望着那桑南樵的背影,要待出口呼叫,却为白惜香拦阻,道:“让他去吧。”桑南樵大步行去,经过之地,群豪纷纷让道,片刻间行出场外消失不见。这一阵就闹出一个死亡,一个断臂的惨局,但算起,却是李中慧这方胜了一场。西门玉霜望了五毒宫主,仰卧在地上的尸体道:“久闻五毒宫主习的奇毒武功,这死不知是真是假?”站起身子,行到旁侧,伸出右手,按在五毒宫主的胸口之上,片刻之后,站起身子,道:“抬下去。”只听一声大叫,一个人大步跑了出来。李中慧转头看去,只见天鹤道长大步行入场中,心中大感奇怪,暗道:这人出来作甚?只见天鹤道长,急步奔到五毒宫主身侧,道:“放下她的尸体。”原来已有两个黑衣大汉应声奔了出来,抬起了五毒宫主的尸体。两个大汉微微一怔,不知如何是好。天鹤上人双手伸了出去,道:“还给我。”两个黑衣大汉望了西门玉霜一眼,茫然不知所措。西门玉霜淡淡一笑,道:“交给他。”两个黑衣大汉缓缓把五毒宫主交到天鹤上人的手中。天鹤上人接过五毒宫主的尸体,双目中突然流下泪来,晶莹的泪珠,洒落在五毒宫主的尸体上。天鹤上人大步行到李中慧的身前,道:“贫道原拟相助盟主除她,但如今她已死在了桑南樵的手中,贫道留此,也无法相助盟主了。”李中慧道:“老前辈可是要走吗?”天鹤立人道:“不错,贫道要回到连云庐去,埋葬下她的尸体。”李中慧心中暗道:此人不男不女,不知是那天鹤上人的什么人?心念一转,口中却问道:“老前辈,这位五毒宫主。和老前辈可是多年好友?”天鹤上人沉吟了一阵,道:“她已经丢了性命,贫道还要什么名誉,她乃贫道昔年结发之妻。”此言一出,全场震惊,人人都知道天鹤上人是一位三清。而已道行深远,盛名清高,想不到他还有结发之妻。李中慧怔了一怔,道:“老前辈何不早言,晚辈亦可早些招呼那桑老前辈一声,那就不致于伤她性命了。”天鹤上人道:“她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也没有什么可以悼惜的了。”李中慧叹息一声,道:“老前辈既然一定要走,晚辈也不留你了。”天鹤上人道:“她本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只因一点误会,负气而去,想不到她竟然投身在五毒宫。继承了五毒宫主的衣钵。”言罢,转身大步而去。西门玉霜望着天鹤立人远去的背影,亦不禁有些黯然之感,想到适才一番情景,竟然一派宗主死亡,一代奇人断臂只听程石公沉声说道:“老朽来此,全为了斗那李夫人,西门姑娘再不叫她出阵,老朽再难忍耐了。”西门玉霜四顾一眼,仍不见那李夫人的踪影,当下说:“李盟主。”这一声呼喝,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使全场哀伤气氛,陡然一扫而光,使群豪惊觉到仍然在危恶的环境之中,血战和死亡的惨剧,仍然要不断上演。第一阵是第一流高手的相搏,使场中很多人知难收藏,不敢再作出战之想。李中慧缓缓站起身来,说道:“西门姑娘有何见教?”西门玉霜道:“双方高手,不下数百人,如若每一个人都要出手,只怕咱们要打上三天三夜。”李中慧道:“不错,西门姑娘有何高见?”西门玉霜道:“我想指名挑战,不知李盟主是否可以答应?”白惜香低声说道:“能答应她,咱们要自作主张。”李中慧微一颌首,高声对西门玉霜道:“姑娘可以指名,但答不答应,是小妹的事了。”西门玉霜道:“第一战双方都是高手出战,第二战,自是不能弱于第一战了。”李中慧道:“你说吧!”西门玉霜道:“在下久闻令堂乃武林中公认的第一流高手,因此,我想指名令堂出战。”李中慧道:“这个,小妹”只听一个冷漠的声音,接道:“你不用为难。”李夫人一身白衣,缓步而出。她虽是已届中年,但看上去仍是玉容如花,只是艳芳桃李,冷若冰霜,看上去有一股冰冷之气。只见她缓步走向草坪之中,停了下来,冷冷说道:“哪一个和我动手?”程石公、断剑夫人,齐齐站了起夹,争向场中行去。西门玉霜一皱眉头,道:“两位且慢。”断剑夫人道:“程万公不是她的敌手,还是我去吧!”程石公怒道:“你怎知老朽不是她的敌手呢?”断剑夫人道:“你那几招啸风杖法,如何能是那李夫人的敌手?”程石公冷笑一声,道:“那等败了之后,你再出手不迟。”纵身一跃,飞入场中。断剑夫人亦要抢出场去,却被西门玉霜伸手拦住,道:“他不是李夫人的敌手,百招之内,可能就要落败。你难道还怕报不了仇吗?”断剑夫缓缓坐了下去,说道:“如是咱们连败了两阵,岂不挫了锐气。”西门工霜道:“不要紧,我已有备而来,多败几阵,也不会松懈我们的斗志。”断剑夫人不再多言。凝目向场中望去,只见程石公手握钢杖大步在行到李夫人的身前,举起手中刚杖,玲玲说道:“你还认得老夫吗?”李夫人冷冷说道:“程石公。”程石公道:“不错。”两道目光逼往在李夫人的脸上。缓缓说道:“咱们昔年的过节,你还记得吗?”李夫人冷冷说道:“记得很清楚。”她每一句话抽那么短促明朗,生恐多说了一个字。程石公冷冷悦道:“你既然记得很清楚,那就请亮出兵刃吧!”李夫人冷冷说道:“我就用一双手对你啸风杖法,你可以出手了。”程石公怒道:“好,老朽伊要瞧这几年来,你武功有了多大进境?”呼的一杖,兜头劈下。李夫人衣袖一拂,轻巧绝伦的闪避开去。群豪只见她衣袖拂动,却不知她如何闪避过了一击。程石公一杖劈空,立时一挂腕,收回了杖势。横里一杖扫了过去。这一击凌厉无匹,带起了一股强凌的啸风之声。李夫人双肩微微一晃,不退反进,疾如电火,掠着程石公身侧而过。程石公大喝一声,手抡钢杖,幻起了漫天技影,当头罩落。李夫人身躯连晃,亦起无数的身影,在程石公那杖影之下,转了一阵,才陡然退了出去。道:“住手。”程石公收住钢杖,道:“你还有何话说?”李夫人道:“你难道还不认输吗?”程石公道:“还未分出胜负,老夫哪里输?”李夫人冷冷说道:“我已手下留情,瞧瞧你的左臂吧!”在场群豪大都不知内情,听得那李夫人之言,齐齐凝目望去。只见程石公左袖之上,裂了两个洞口,对穿而过,也不知是何物所伤。程石公瞧了那衣袖洞口一眼,手横刚杖,沉吟不语。如以武林规矩而论,这等情形之下,那程石公应认输服败才是。但此刻情势,又和一般比武不同。衣袖破裂,尽可再战。断剑夫人冷笑一声,道:“程石公,我早说过你不行,你偏偏不信,此刻可以认输了吧?”程石公听得断剑夫人相激之言,突然大喝一声,挥动钢技,直向李夫人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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