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快中午的时候,老柳家来了一个客人。
是一个长着长长眉毛的青年道士,老柳初见他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家的宅院出了什么鬼魅,竟把山上的道士都给招了来。
待听了这青年道士的言语之后,老柳这才恍然,原来又是来找他们家大小子的。
老柳上前开门儿,把这青年道人引到了院儿里,心里却在琢磨着,他们家大小子怎么连道士都认识?这三原县境内,好像是没有道观啊?莫不是是在长安城认识的?嗯嗯,有可能,大小子在长安呆了那么久,长安城又是龙蛇混杂的,有几个道士也不奇怪。
“长眉道长?!”柳一条正在书房里规划着他新庄园的景致布局,听到老柳的呼唤,便起身走了出来,没想到竟是一个熟人儿。
长眉道人既然到此,那孙思邈定然也是到了三原,柳一条往长眉道长的身后瞅了瞅,不禁有些失望,遂开口向长眉道人询问道:“怎么,只有长眉道长一人?孙道长没来吗?”
“柳先生,小道这里有礼了。”长眉道人冲着柳一条稽了一下,开口回答道:“家师现正在三原县城的赵家,为赵驸马爷的祖母瞧治病症,无暇来此,故特让小道携贴前来拜会先生,欲请先生往县城一叙,还望柳先生能够屈尊随小道去一趟赵府。”
说着,长眉道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贴,递于柳一条。
柳一条把信贴接过,信手展开。只见上面写道:“柳小哥。贫道这里稽了。”
“长安一别,已有数日,贫道生爱游荡。原想别后你我再难有相见之期,不想今日贫道竟来到了柳小哥的所在之地,三原县。虽是事出有因,但却也寓示着贫道与柳小哥缘分非浅。本想亲自去府上拜会,耐何身上俗事缠绕,无暇他顾。故只得谴派小徒长眉,到贵府探望,相邀,望柳小哥见贴后,能屈驾来此三原县城,与贫道一会。”
落款是孙思邈,时间是今日上午。
把信贴合上,柳一条笑着对长眉道人说道:“孙道长既有意相邀。柳某哪有不去之理?还请长眉道长先到内厅稍坐,待柳某去内间换一下衣物。”
左右现在也没什么大事,再去拜会一下‘药王’,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能有幸在‘药王’孙思邈地当面聆听教诲。古往今来又能有几人?这未免也不是一种福气。而且关于气功上地一些问题,柳一条还想着再向孙思邈请教一下。
至于赵老太太的病症。柳一条却是没有多想,一是有孙思邈在,根本就用不上他,二是即使他去了,也毫无所用,心脏病,他根本就没本事医治。
“柳先生请自便,贫道在此院中等待便可。”长眉道人向柳一条稽一礼,轻声说道。
“嗯,既如此,那柳某就失礼了,柳某去去就来,长眉道长稍待。”柳一条见长眉道人不愿进屋,也不勉强,冲他拱了拱手,便又复转身进了屋里。
老柳则进屋为长眉道人搬了一张椅子来,在他看来,无论什么原因,让客人在门外枯等,总是一件很失礼的事儿。
所幸地是,柳一条并不是一个女人,他换衣服的时间也只用了半盏茶的功夫,并没有让长眉道人久等。
“长眉道长,咱们这便走吧。”柳一条穿着完毕,便信步走出,向长眉道人说道。
“嗯,柳先生先请。”长眉起身向柳一条稽一下,便跟着柳一条一起,一驴一马,出门儿去了县城。
一路无话。
约过了一刻之后,他们便及到了三原县赵府的门前。
可能是因为有了主子的嘱咐,看门儿的下人也没有多问,直接便将柳一条与长眉道人领进到赵府地客厅门前。
“柳先生,长眉道长,两位请在此稍待,容小人进去通禀一下。”下人弯身向柳一条二人行了一礼,然后便轻身进了客厅。
柳一条点了点头,从刚才与长眉道人的交淡中,他已得知,这次与孙思邈他们同来的竟还有一个常乐公主,李世民的妹子,又是大人物一个,断是不能失了礼数。
里面的人并没有让柳一条他们久等,这才过了两息的时间,进去禀报的下人便出来请柳一条二人进去。
整了下衣衫,柳一条在前,长眉道人在后,两个人就这么迈步进了客厅。
客厅里,柳一条先看到的便是坐在正座上
一女,都是二十郎当岁的模样,男的俊俏,女的秀美女子,白净端庄,坐在那里不动,威仪自生。
不用猜,这二位定就是那常乐公主与他地附马赵瑰了。
柳一条紧走两步,及到常乐公主与赵瑰的近旁,拱手向他们施了一礼,道:“小民柳一条,见过常乐公主殿下,见过附马爷。”
长眉道人也跟着柳一条,向常乐公主和赵瑰稽了一,之后不待他们吩咐,便乖乖地回到了孙思邈地身旁,站在他的身后侍候着。
“呵呵,柳先生有礼了,”常乐公主上下打量了柳一条一眼,笑着说道:“在长安的时候就不断听到柳先生的传闻,只是一直都无缘一见,今日有幸一睹柳先生真颜,果然是年轻有为,气度不凡,呵呵,柳先生快请坐吧。”
这个常乐公主的声音倒是清脆悦耳,听着也很是舒服,柳一条拱手向她行了一礼,之后便弯身抬步,到了孙思邈的身旁,在孙思邈的下坐下。
“孙道长,一别数日,别来无恙乎?”坐稳后,柳一条轻拱了下手,小声地向孙思邈问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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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思邈稽回道:“托柳小哥的福,贫道近来一切都好,今日冒昧请柳小哥来此,还望柳小哥莫怪。”
“呵呵,孙道长这是哪里话来,能在孙道长的跟前请教,是小子的福份,小子求之不得。”柳一条轻笑着向孙思邈说道。
“柳先生,”赵瑰脸上带着微笑,第一次开口向柳一条说道:“上午时听家父言及,前日先生曾为家祖母开过一个辅方,旨在减缓家祖母的病痛,效用虽还不知如何,但仅凭着柳神医的名号,想来此方也必是不凡。瑰在这里先谢过先生了。”
“附马爷客气了。”柳一条轻低了下头,恭声说道:“无能医治老夫人的病症,条已是感愧万分,哪还敢再承驸马这般夸赞。”
“柳先生言重了。”赵瑰见柳一条如此说,轻声笑了一下,便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而是看似随意地向柳一条说起了另一件事:“听闻柳先生不仅医术高,且这家传武艺也是不俗,就连令弟一个书生的身手也是不凡,这几日瑰之二弟可是没吃在令弟的手下吃败,就在刚才,还在瑰的面前报怨呢。”
想想赵瑛受伤的部位,赵瑰就感觉得有一点心寒,也难怪他娘会那么担心,非要缠着自己给赵瑛找回一个公道。
“呃?”这是不是在向他警告?柳一条抬眼看了赵瑰一眼,笑着说道:“小孩子之间的平常打闹而已,又不是有着什么解不开的仇恨,不会有事的,驸马爷不用放在心上。”
柳二条手下有分寸,只是教训一下那个赵瑛而已,哪里会真的就下了死手?
“嗯,柳先生说得是。”有了柳一条的这个保证,赵瑰放心地点了点头,赵瑛的德行他这个当大哥的自然是清楚的很,若不是他主动找人麻烦,哪有人敢来欺负他?或许有人能经常这样地教训他一下,也是不错的。
“其实今日请柳先生来此,”常乐公主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说道:“除了是孙道长想与柳先生叙旧之外,我与附马,也是想与先生一见,好盛宴宴请先生一番。”
常乐公主看着柳一条说道:“前些时日,先生在长安城内,不仅医好了我那皇嫂的气疾,而且还根除了我那承乾侄儿的足之症,对我们皇家可谓是有着天大的恩德,以前无缘相见倒也就算了,但是此番回三原,若是不与先生当面道谢,我这心里,总是有些过意不去。”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在这面儿上,常乐公主倒是说得情真意切。
柳一条闻言后,忙起身拱手向她言道:“公主殿下言重了,小民愧不敢当。”
在李世民的妹子面前,柳一条怎么也不敢放肆。
“呵呵,柳先生过谦了。”常乐公主挥手示意柳一条坐下,轻声言道:“不管是救皇嫂,还是医太子,这两件事里的任何一件事,柳先生都当得起我与驸马如此相待,更何况柳先生还一下做了两件?”——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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