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认的,一个好的行酒令,确是能把酒桌上的气氛点。哪怕这个酒桌上的人,只有两个或是三个。
柳一条的‘青蛙跳水令’一出,立刻就把公孙贺兰与李如似的精神头给调了上来。就连站在一旁侍候的小僮,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所以三个人这一数,竟数了有一个多时辰,三十几只青蛙在水里扑腾了一阵之后,李如似最先不胜酒力,醉倒在了酒桌之上。
至此,柳一条这才拉着已是半醉的公孙贺兰起身告辞,把李如似交给小僮后,就跌跌撞撞地出了清风阁,向公孙将军府走去。
“贤弟,”柳一条扶着公孙贺兰,头也有些晕晕的,一脚深一脚浅的边走边向公孙贺兰问道:“为兄见你对那李公子的态度甚为恭敬,似乎是想与之亲近,但神色之间却又有着几分忌惮,不知这是为何?这可全然不像贤弟以往的做风啊?”
“哦,这个啊,这个不能说,不能说,”公孙贺兰摇着脑袋,虽有一些醉意,但脑袋却还有着几分清醒。他扭着头向柳一条说道:“既然那李公子有意要瞒着大哥,小弟可断是不敢给他揭了出来,不然李公子会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嗯,小弟承担不起,承担不起。”
“这么神秘?连贤弟都会觉得惧怕,看来这位李公子的背景定是了得了。”柳一条无谓地笑了笑。道:“不过既然贤弟不能说,那就算了。”反正此番一别,日后再见也许无期,李如似是谁,有着什么样地身份,与他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小弟倒不是怕了她,而是而是那个,嗯。这有点说不清楚,就算是怕了吧。”公孙贺兰举着一只手,比划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干脆就不说了事。
“柳少爷,贺兰少爷,你们回来啦。”见柳一条与公孙贺兰拐着脚偕伴而归,公孙礼连忙上前招呼,着几个下人上来将柳一条与公孙贺兰两人搀扶住,然后将这两个都有了明显醉意的少爷给送回了各自的屋里。
准备脸盆。毛巾,醒酒汤,一阵忙碌后,这才侍候着两人睡下。
及到第二天一早,清晨六点左右,柳一条揉着还有些昏沉的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
今天是他回家的日子,怎能长赖在床上?
穿好衣物。在下人的侍候下洗了把脸。柳一条便起身向公孙府的演武厅走去,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天,公孙将军府他自已是轻车熟路,行走之间,再不用有专人带路。
一般来讲,这个时候,公孙武达定是在演武厅中练习武艺,活动身体。
果然。在柳一条走进演武厅地时候。演武厅内。烛火通明,公孙武达已小练了一会儿。此刻正坐在一旁的竹椅上喝茶休息。
“小侄拜见公孙伯父!”柳一条上前弯身给公孙武达行了一礼。
“嗯,”公孙武达微笑着点了点头,挥手示意柳一条在他的旁边坐下,道:“一条贤侄昨夜宿醉,怎的不在榻上多睡一会儿?”
“呵呵,劳伯父挂怀了,”柳一条点头向公孙武达说道:“想我辈习武之人,修习武艺,犹如逆水之行舟,不进则退,哪敢有一日懈怠。就像武艺高强如公孙伯父,每日早朝之前,不是也要在这演武厅中修习一阵么?跟公孙伯父相比,小侄还差得远。”
这话倒是实话,公孙武达虽已有些年迈,但手低下的功夫却是一点也不含糊,动手过起招来,身势仍是轻盈灵活,那势头,竟比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还要威猛上几分。若是下起狠招,柳一条不是他的对手。
“修习武艺,犹如逆水之行舟,不进则退。嗯嗯,贤侄这句话说得好!”公孙武达轻拍了下桌子,赞叹地看了柳一条一眼,说道:“这句话够深刻,甚合老夫的心意,这修习武艺,最忌讳的就是一个‘懒’字。有一句话怎么说的,一懒万事艰。只有‘勤’字,才是成功地根本。在这一点上贤侄做的不错,小兰儿那小子不如贤侄,也难怪贤侄的武艺会在他之上。”
别看公孙武达是一武夫,这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他端起茶碗,放在嘴边轻抿了一口,眯着眼睛看着柳一条,
是越是觉得欢喜,也难怪老二以前常在他的耳边叹息有努力生一个闺女,不然怎能让这柳小子做了人家的女婿?
“伯父您过奖了。”柳一条微低了下头,向公孙武达说道:“其实小侄此刻过来,除了是要活动一下身体,主要的还是来跟公孙伯父您辞行地。待晚一会儿贺兰贤弟起来,我们便要起程赶回三原了。离家这么久,嗯,说句没出息地话,小侄想家了。”
“呵呵,离家,想家,此乃是人之常情。而且贤侄此次又是第一次离家,免不了的。”公孙武达将茶碗放下,有些怀念地说道:“想当年,老夫初入兵营之时,还不是每天都在想着要回家?记得有次老夫得了个空,偷偷地溜了回去,还被老爷子给绑起来狠揍了一顿。不过后来,也就慢慢地习惯了”
说着,老头儿好像有点不在状态,像是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脸上时而惆怅,时而欢喜的。
柳一条见他如此,也不好打扰,便静静地坐在那里品起了茶水。
“嗯嗯,”还好,柳一条刚喝了两口,公孙武达就从过去的回忆里清醒了过来,歉然地看了柳一条一眼,笑道:“这人老了,说起话来就容易走神,老是会想起一些个以前的事情,让贤侄见笑了。嗯,一会儿老夫还有一个朝议,怕是不能与你们送行了,你们自便就好。反正三原距此也不远,骑着马一晃就到了。以后有暇再常来便是了。”
“伯父说得是。”柳一条应声附和。
“大老爷,”大管家公孙起从外面进来,向公孙武达行了一礼,道:“早朝的时间到了,外面车马已经准备妥当,您该动身了。”
“嗯。”公孙武达点了点头,遂起身对柳一条说道:“一条贤侄,朝务在身,老夫就不多陪了。一会儿你与小兰儿起程之时,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找阿起便是,他会给你们安排妥当。”
“嗯,小侄晓得,公孙伯父慢走。”柳一条起身将公孙武达送出。然后在演武厅内练习了近半个时辰后,也离开演武厅,回房去收拾东西了。
“大哥,你这头驴行吗?”吃过早饭,公孙贺兰坐在门前地马车上,翘着二郎腿,斜着眼儿看着柳一条牵着地那头小白驴儿,不自觉地撇了撇嘴,很是怀疑地向柳一条问道。
“贤弟,莫要以貌取驴。为兄早就对你说过,为兄地这头驴乃是万中无一的百里驴,善跑,稳健,坐在它地背上,一点也不会比你的马车差。不信的话,一会儿咱们倒是可以比上一比。”柳一条伸手轻摸着柳无痕脖间的软毛,任由柳无痕的舌头在他的手背上舔来舔去,感受着柳无痕舌头上传来的阵阵欣喜之意。
近一个月没有骑乘,在公孙将军府里上好的草料的滋润下,柳无痕身上的骠竟然上涨了不少,身体比来时更显精壮,双目有神,毛顺滑。看上去,嗯,帅了很多。
“好啊,就怕大哥到时会输得很难看。”公孙贺兰得意地笑了起来,一副稳赢不输的模样,很嚣张。
“柳少爷,贺兰少爷,包裹都已装备妥当,若是没有别的问题,这就可以起程了。”公孙起上来对柳一条他们说道。
“行了,行了,准备好了,那就走吧。”公孙贺兰冲公孙起摆了摆手,驾着马车的车把式便挥鞭而动,朝长安城的北门楼跑去。
柳一条也翻身上驴,冲公孙起拱了拱手,随身赶了上去。
来到长安城二十几天,终要要回去了。
柳一条侧坐于柳无痕的背上,把玩着手中的缰绳,心里边不禁长出了口气。
同时也在暗中庆幸,此次长安之行并没有闯下什么大的祸患。不但控制住了长孙皇后的病情,医好了李承乾的脚患,更重要的是还间接地除却了李泰这个安全隐患。
想想李世民给他的那张圣旨,想想圣旨上的那些东西,柳一条的嘴角水禁又露出了一丝笑意。
三百顷地,五十头耕牛,这一躺也算是收获颇丰,没有赔上太多的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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