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鬼话?”符斟被那句“求偶的雄性动物”激得脸上发热,“那是只是林家开的宴会!”
“啊对对对,”万章并不在意他的死鸭子嘴硬,亲自上前帮他把头发整理好,“您是为了庆贺自己的同窗林若嘉小姐取得林氏继承人身份才出席的宴会,绝对不是奔着阮如安小姐去的。”
“万总助,有时候你真的很讨人厌。”
“那您开除我吧,记得给n+1,刚好我听说九七四最近开始大规模招聘,以我的履历,多少也能混个市场部经理的位置。”
符斟被怼得没话说了,只能以一个白眼作为回应。
他起身抬手,好让万章能够帮他整理好西装上的微小褶皱,但意识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放空了。
万章口中的那个名字就像小针一样,轻轻戳中了他的心。他无意识地望向身侧,全身镜映出了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他长身玉立,衣冠楚楚,三件式的定制西装穿在他身上,更加凸显了他的精英的气质,丝毫不逊色于活跃在荧幕上的明星。
但符斟却觉得不够。
身份不够,能力不够,连外貌也不够。
镜子里的人皱起了眉头,从来都神采奕奕的桃花眼暗淡不堪,连带着整张面容都显得有些阴郁。
“符总,别摆出这样的表情来。”
万章微微抬眼,笑意自下而上地从黑框镜的缝隙中透出来:“您要是真想追阮小姐的话,知道您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吗?”
“……什么?”
“自信。”
“符总,您和贺总是完全不同的人,”万章的手狠狠拍打在他的腰侧,力度很难不让人觉得是恶意报复,“贺总是冷月一样的人,即便他偶然垂青于某人,也不会尝试着用自己温暖他。但您不一样,您是太阳一样的人,应该永远闪耀,永远散发热量。”
“太阳和月亮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你们都高高在上,都很难攀折。但贺总太冷了,也太傲了,他很难允许自己只把光照在一个人身上。与这位相比,虽然您的性格更恶劣,但总归是光明坦荡的。”
提到那张永远故作深沉的冰山脸,符斟自动忽略了万章对他性格上的点评,露出了一个嫌恶的表情:“继续。”
“故作深沉放在贺天赐身上可以称为清冷,但放在符斟身上就是落魄了。年轻有为的豪门贵胄并不在少数,就算成就略逊色于您,但脾气却要好的不是一星半点,那阮小姐为什么会任由您几次三番的纠缠,还总对她说些,额……”
“调戏”这个词在他嘴边转了一圈,斩钉截铁道:“挑衅的话。”
淡然,阮小姐这么年轻、漂亮,还有能力,你们都配不上她,万章在心里暗道。
但这种大实话肯定不能说,不然符总脆弱的小心肝就要被戳爆炸了。
符斟因为他的话愣住了。
在看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光芒万丈之后,符斟只觉得自己曾经的那些小心思就像阴暗里的渣滓一样卑劣可笑。回望自己过去一年做的事情,那种深刻的羞耻感才是让他难以自持的源头。
符总快三十年的人生中,第一次出现了自卑的情绪。
但现在再回想一下,阮如安似乎对自己确实很宽容,她似乎总有办法折腾自己的敌人,并且还能把他们收归己用。但对他……
也许万章的话是对的。
符斟垂眸看着助理的头顶,这才发现这么多年过去,自己的这位左膀右臂已经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明明万章比他还要小一岁,当年那个陪伴他在虎视眈眈的董事中夹缝求生的毛头小子,似乎也快到了毛发稀疏的年纪……
万章不知道自家总裁正在哀悼他逐渐逝去的秀发,还努力说着鼓励的话:“以阮小姐的能力,什么男神级的人物搞不定?为什么一定是您呢?”
“自信一点吧符总,无论未来如何,您也是曾经被阮小姐选中利用的人,”万章轻声道,“如果太阳失去了光辉,那它就和漫天都是的星星没区别了。”
“谢了兄弟,”符斟眉眼微弯,重新挂上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如果这事儿能成我送你一个生发液加工厂。”
万章:?
万章:!
万章:“日你大爷的符斟!”
又回到了最初的。
还是林家的酒店,还是那个有着水幕和睡莲的大厅。只是这一次,为了国庆日而大量悬挂的金红色绸缎取代了圣诞树,足有一人多高的蛋糕充当着宴会背景板,上面红色奶油挤出的“林若嘉”三个字分外辣眼。
但满场的贵宾却无一人对着奇葩的装扮提出异议,他们成群地聚在一起,衣冠楚楚,言笑晏晏,口中对宴会装扮的夸赞是如此真心实意,几乎能令听者对自己的审美产生怀疑。
“这可真是指鹿为马……”哪怕万章见识多广,也还是被一言难尽的大厅震在当场,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吐槽的嘴。
若是平时,符斟也许会和他一起调侃林家一脉相传的审美,但现在,他全部的心神都放在找人身上了。
阮如安在哪里?
“符总?符总?”
“嗯?”
符斟迷茫地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一男一女两个人影拦住了他的去路。他眯起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的面如明明如此模糊,但声音却清晰得让人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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