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夫人半晌心情才平定下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羞赧道:“额娘太想你了,见了忍不住。”
佟时荔抬眸望着她,说起来佟夫人也就三十多的年岁,养在深闺中的贵妇人,瞧着也不过二十多,成熟美丽。
“额娘生得好看。”她笑吟吟夸。
佟夫人见她眼神晶亮,神色认真,便横了她一眼:“你额娘都要当祖母的人了,要说端方。”
佟时荔:……
她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正青春年少,怎的就要端方了,今日见你穿香色的衣裳还有些纳闷,原来是这样。”佟时荔想了想,回眸看向书录:“把那匹姜黄的蜀锦拿来,叫夫人拿回去做衣裳穿。”
“那太艳丽了,适合你这样的小姑娘穿。”佟夫人推拒。
“你肌肤雪白细腻,姜黄色就要细白的人穿才好看,拿回去,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年纪轻轻就要打扮的老成持重,又是被祖母说了?”佟时荔捏了捏眉心。
“你闺女是大清唯一的贵妃,你可以狂的用鼻孔看人。”
佟夫人:……
她性子温婉,从未体验过鼻孔看人,顿时不好意思地推了推她,笑道:“胡扯,那是你玛嬷,额娘这样也是想着有个孝顺的名声对你也好。”
想想就忍不住笑。
佟时荔哄着她开心,这才温和道:“怕什么,说到底你是我亲额娘,说你就是看不起你女儿,欺负你女儿呢。”
佟夫人闻言,觉得这话不对,却又无法反驳,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好像有道理。”
不等她说话,就从兜里掏出一个荷包,压低声音道:“这是额娘给你带的一点土仪。”
佟时荔接过荷包,心里在猜测神神秘秘的是什么东西,打开一看,顿时呆住。
“银票?”她挑眉。
“也就一万两,你先用着,下回入宫再给你带,太多了比较打眼,不好拿,这一沓正好。”
佟夫人笑吟吟道。
佟时荔真的感动了,她判断一个人对她好不好,从来不听对方说什么,不看对方做什么,就看对方愿意给她多少钱。
哄人的话说来容易,哄人的事做来也容易。
但给钱那就是割肉了。
“额娘,阿荔不缺钱,你自己收着就行。”
佟时荔推拒,她现在收钱收腻了,玻璃的事整天送钱过来,实在是堆得没地方放。
佟夫人不肯收,温声道:“一时有钱不算什么,备着以后用,你不拿着,你阿玛还不是要拿去养别人。”
佟时荔当时就收下了。
“那还是咱娘俩花。”
佟夫人这才笑了,温和道:“跟做父母的别客气,缺钱了立马递消息回去,额娘有钱,你阿玛也有钱,万万不要亏了自己。”
佟时荔一本正经地接话:“好,把阿玛的钱花光!”
佟夫人噗嗤一声笑了。
临到了要走的时间,她有些依依不舍,回眸望着浅笑安然的女儿,鼻尖就是一酸。
“阿荔,你在宫里要好好的。”
佟时荔乖乖点头。
她冲着佟夫人福身行抚鬓礼。
佟夫人险些舍不得跨过门槛,儿女最牵绊人心,养在宫里头,她每天都要往这个方向看两眼,就盼着她能好好的。
佟时荔冲着她挥挥手,见那片香妃色的衣角消失在面前,鼻尖也是一酸,落寞地坐在窗前。
她也想出宫去。
书录觑着她的神色,连忙给她捧上茶水,温和道:“懿贵主,快喝点热茶。”
佟时荔抿了一口茶水,幽幽叹气。
挥手让宫人退下,从游戏中换了一把山竹,默默地吃了半晌,心情才被甜食治愈的好起来。
佟夫人隔两日就递牌子说找到三个,送进宫叫她自己选。
佟时荔当时就让小苏子去接。
她看着三人的资料,第一个是县令夫人,原先跟着丈夫在福建,和洋人接触过,学会的洋文。
第二个是寡居在家的妇人,前夫是鸿胪寺的官员。
第三个是洋人。
佟时荔看了看,选了小寡妇和洋人。
第一个妇人若是入宫,夫妻二人长久分离,终不是长久之计。
而小寡妇和洋人就不必顾虑了。
选定后,还叫内务府带去教规矩,免得冲撞了康熙,反而叫人受累。
佟时荔忙过这一茬,发现色气值用完了,便提着食盒去找康熙。
“万岁爷。”她眉眼盈盈。
康熙正在批折子,正在愁军饷的事,见了她,缓了缓神色,这才温声道:“懿贵妃来了。”
佟时荔上前,轻轻地给他锤着肩膀,轻声道:“可好点了?”
康熙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没事,政务向来如此。”
从来没有分明的时候。
佟时荔有些心疼,主要国库不丰,连年征战,耗空国库,做什么都展不开手脚。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也能难倒康熙。
“慢慢来。”她干巴巴地劝慰一句。
可恶,做解语花也需要技术。
佟时荔见他忙,没什么玩闹的心思,索性捧着康熙的脸,啾啾地亲了几口,见色气值入账,便笑吟吟地告退离去。
捂着脸颊来不及骂放肆的康熙:?
回承乾宫的路上,佟时荔捡了一只幼崽,就见胤礽正在夹道上左右徘徊,显然正在纠结要不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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