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那个男人开始抽搐,高大的身躯摇摇晃晃,终于站不稳,他瞳孔放大,怪叫了一声对着辞辞冲过来,拼着最后的理智拔剑。
玉霜郡主从身后踢了他一脚,主动点了他的昏睡穴,俯身同他说了几句辞辞听不懂的戎国话。可笑她的眼神里居然含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事情大抵是败露了,辞辞低头看着空了的腰带失神。此刻双鱼佩怕是已经到了叶大人手上了……
她带着惶恐退了几步,忽然抬起手往自己身上刺。
噔——
一枚飞来的钗子打中了她的手腕。匕首被丢在一旁。
玉霜郡主走过来,阴沉着脸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
辞辞觉得右半边脸闷闷的,从地上爬起来,不顾嘴角的血沫,红着眼睛同她厮打在一处。她扑过去扯她的头发,回敬了这人的一巴掌。
那巴掌起势非常凌厉,却软绵绵的,几乎没什么力道。玉霜郡主很快凭借武力将她按在地上。辞辞被她制着,拼着力量去够面前的匕首。
自左肩那里传出恼人的节拍声。
“立场所在,我不能放你回华朝,你尽可以往西去。”上方传来玉霜郡主的声音,她又对她下了迷惑。
“要一直往西走。”
往西?辞辞僵硬地起身,跌跌撞撞地辨方向。
“你心里的那个男人,不止是县令那么简单。”这人对她笑笑,将干净的水囊装给她,“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华朝如今的太子。”
“把过去全忘了,别再喜欢他了。”
“你去吧。比起身不由己的我来,你实在是太幸运了。”她微笑着同她挥手作别,为自己真正掌握一件事情而开怀。
她说出话的像是有魔力的咒语,受到驱使,辞辞开始浑浑噩噩地往西边走去。玉霜郡主随着她走了半个时辰,在太阳落下前返回去,一个人离开大漠。
为防窥探,辞辞紧绷地走出一段路才敢松懈。
夕阳是惨烈极了的血色,她颓然地跪坐在地上,喉咙里头像是堵着块东西,因为震惊发出无意义的响声。
耳畔回响的全是那位郡主的临别赠言。
“你心里的那个人,是如今华朝的太子。”
他竟然是皇朝的太子殿下。
辞辞呆呆愣愣地待在原处,掬了一把细沙在手里,看一会又放掉,如此反复。
到后来,她看看触手可得的诡异天色,在大口大口地喘息后惊醒。无论如何,她总要先走出这个地方。
心思既定,她立即动身往回返。
突如其来的沙尘卷起,声势浩大,似能吞没一切。
……
三日之后是最后一战。
黑云沉沉地压下,雄浑的军号吹响,两队井然的兵士在营帐前相遇换防,不远处的帅帐里,前来议事的将领们打着寒战纷纷告退,回到各自的队伍完成集结。
暴风雨前的平静真足够慑人的。
太子独处时依旧抑着怒气,他指节发白,几乎要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双鱼佩捏碎。
辞辞早在一个月前就在陵州失踪了。
负责守护的侍卫为着大局,擅自越过他将此事禀了圣上,圣上只令往北直隶方向寻人,避开了南下他的众多耳目。
他的心上人如今就在敌营玉霜郡主手上。
外间骤然起了雨声,郁南淮松开手,大步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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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昨天的。今天还会照常更新。
信我一回我文真的不虐!真的是甜文!
继续看下去有惊喜~
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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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稠, 华朝营地隐在雾氛中。天幕上的阴云变幻滚动,雨疾落几下便停了,帐外的明火没有熄灭, 依旧雀跃。好儿郎们整装待发。
前不久斥候来报戎军深夜开拔, 将要渡过越河主动出击。玉霞关据险而守, 此前总兵于志戡手下不足四十万兵,为保战力定下防守为主的策略, 偶尔出战也懂得见好就收,虽然是有胜有负, 但鼓舞士气的同时亦在磨练血性。
两方对峙之下, 戎国人远道而来, 更经不起这样长期的消耗战。
随着时间的推移,华朝方面也有了新的考量。冬季万物凋零,青壮们尚可坚守, 而如今春耕在即, 为民生计, 当速战速决为宜。
当下无论哪方都期待痛痛快快地战一场。自戎军渡过越河, 战场的僵局便被打破了。
半个时辰前,全速推进的戎国军队与华朝一小股刺探的轻骑兵相遇, 主帅下令迎战。战后戎军欢呼胜利, 士气空前高涨。
追击至越河上游,对上前来阻击的华朝军队, 戎军又胜利。渐以为华朝此前坚守不出实是因内部空虚, 从上到下懊悔不已, 打消顾虑, 穿越河河谷而入雾云岭。
雾云岭狭小难以通过, 大大地拖住了戎军的行军速度。于志戡利用地形的诱敌深入之计已成。
此前趁着戎人倾巢出动, 他悄悄以十万兵力自皑云岭插入敌军后方,断其退路及粮草供给,又陈兵二十五万在雾云岭上威慑。
戎国人惊觉中计,至此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当下无论前进还是后撤,填不饱肚子还要腹背受敌。主帅木骁咬牙组织了几次突围,因着地形骑兵被压制,六十万大军瞬间折损二十五万。
最关键的计谋已成,于正戡却不敢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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