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质问,鹤虱不由得沉思起来。从前他想要什么,素来都是动手去抢,确实是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那只瘦削的手掌逐渐松开了,鹤虱施法消掉赵苏白脖颈上的红痕,尽量柔声道:“若是本殿对你好,你会爱上本殿吗?”
赵苏白摸着脖子,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思忖片刻,试探着开口:“如果你放了所有人,我可以考虑。”这一次,她甚至忘了自称本宫。
听到放了所有人,鹤虱勾唇扬起眉梢,心里顿时明白了赵苏白的打算。
他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放人可以,不过你要随本殿回魔族。”
赵苏白心头一惊,眉心皱成一个疙瘩,虽说作为皇室子女要心怀天下苍生,但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是会先考虑自身再考虑他人的。
说心里话,她不想随鹤虱回魔界,那样阴森可怖的地方,没人会愿意去受罪。
鹤虱见她脸上若有所思地表情,伸出长臂揽住她的肩膀,笑问:“怎么?不愿意?也是,公主的命自然要比那些下人重要。”
赵苏白推开肩膀上的手臂,蓦然站起身,冷冷瞪着鹤虱:“既然知道,就不要说那种不切实际的话,你是魔尊之子,而本宫是人族帝王之女,你我之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鹤虱也站起身,而后低头漫不经心掸了掸衣袍上的褶皱,这才抬起头直视赵苏白的眼睛,轻笑出声:“本殿喜欢你这一世的倔强,这样,既然你已经休了驸马,那就嫁来魔族如何?虽然本殿无法给你正妃的位置,但本殿还是有能力决定侧妃人选的。”
赵苏白突然嗤笑一声,那双桃花眼因此弯了起来,让鹤虱一时看的有些痴了。
“你真是会开玩笑,人人都明白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说到这里,赵苏白戛然止住笑意,冷漠看着鹤虱:“本宫在自己的地盘明明可以招驸马入赘,活的恣意自我,为何要去给你做处处受气的侧妃?”
鹤虱放柔表情,开口蛊惑,画起了大饼:“有本殿的疼爱,谁敢让你受气!”
赵苏白嫌弃睨了他一眼,梗着脖子嘴硬道:“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
还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梁卫矛听到这话,抬起僵硬的脖子,粗着嗓子喊道:“公主切不可任性,这样会枉送公主府上下所有人性命的。”
见此刻他还在为自己考虑,赵苏白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她眼睛有些湿润,没想到她堂堂一个公主竟然会瞎眼至此。
“梁卫矛,你最好祈祷我死了,不然我到时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梁卫矛本就疼痛的身体突然冰冷起来,他开始后悔说出刚才那句话,这一刻他心中闪过让鹤虱动手杀了公主的念头,但下一刻他又摇头甩走这个想法,毕竟是有过喜欢的。
“诶,你们看那间殿门是打开的。”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清脆地声音。
鹤虱知道是柳絮他们几人寻到这里来了,他对梁卫矛施了一个噤声咒,堵住了他痛苦的哀嚎声。
此时殿外。
赵安之环顾四周,按照这么多年出任务的经验,这里应该是府邸主人的寝殿,刚才一路走来,只有这里是敞着殿门的。莫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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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苏白听到动静, 转身向门口走去,可刚走出几步便被鹤虱拉住了手臂,她瞪了对方一眼, 却又甩不开他。
最后, 她只能伸长了脖子向外眺望, 此时门外,赵安之面无表情正在施法探寻殿内的情况。
片刻之后, 柳絮见他收起术法,于是问:“可有发现?”
赵安之摇头:“先进去看看。”
听到这样的对话, 鹤虱握紧赵苏白, 然后又施法抓起地上的梁卫矛, 便向着门口走去,想要趁着四人未进来之前先离开。
在经过柳絮身边时,赵苏白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衣摆求救, 可手掌穿过布料却抓了一个空。
鹤虱用力把她扯离几人, 用眼神警告她。
连求助都做不到, 赵苏白心中升起绝望。
不知怎的, 柳絮觉得衣摆似乎是被人轻轻拽了一下,她刚刚抬起的右脚还没来得及放下, 便出声道:“等一下… … ”
赵安之侧头看她:“怎么了?”
柳絮转身看向鹤虱与赵苏白的方向, 那双大眼睛里满是疑惑:“刚才似乎有人拉了我一下,可为什么没有人?”
赵苏白听到柳絮这话, 眼神突然有了光, 她张嘴想要出声喊他们, 可无论她如何用力, 都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身旁的鹤虱冷冷瞅着她, 眼中杀气明显。
“这里哪有人?”秦如雪调侃:“五师叔你莫不是撞见鬼了吧?”
柳絮不解看她:“我记得你之前说鬼是触碰不到人的, 可我明明察觉到了有只手拉了我一下,按照你之前的说法根本不可能是鬼。”
秦如雪被这话噎了一下,有些讪讪,她竟然忘了自己前不久刚拿鬼碰不到人那种话嘲笑过刺史府的侍卫。
项忆凉了解秦如雪的脾性,她虽然跟老四一样嘴上不饶人,但心还算是善良的,于是第一时间接下话茬:“既然不可能是鬼,那会不会是你的错觉?”
“不可能。”柳絮表情严肃:“我能感觉到是有一只手拉了我一下,不是错觉也不是风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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