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她才断断续续讲述完所有的经过,包括寒珏骗她吞下雪灵珠的事情。
御卿子想起当年小赵安之的说辞,被气的冷哼。
柳絮见他这态度,以为他不信自己,忙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若不信,我可以发誓的。”
“没有不信你。”御卿子说着看向眉头渐渐舒展的赵安之。
柳絮也循着他的目光看向赵安之,见他面上终于平静,这才松了一口气。又为他渡了一些灵力,她便松开了那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
“对了御江,你可知赵安之为何会如此?”
“没有规矩,我现在是你的师父!”御卿子嗔怪看了她一眼。
柳絮吐吐舌头,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我还没有适应你这个师父,毕竟你自收我为徒起,便什么都没有教过我。”
听着这看似委屈,实则埋怨的话,御卿子忍不住心中腹诽,原来她在这等着自己呢!
他被气的笑出声来,“你既然能独自修炼成人,自然是有悟性的,我这个师父教不教又有何妨!”
见御卿子如此理直气壮,柳絮也被气的冷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是是是,您是师父,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似乎是被两人的谈话声吵到,赵安之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他寻声看去,见师父与柳絮都在。
“你们这是… … 我这是怎么了?”说着他捏了捏还有些疼的额头。
柳絮惊讶:“你不记得在魔族歧定城的事情了?”
赵安之起身倚靠在床头,再次捏向眉心,嘴上却喃喃道:“当然记得,我记得鹤虞与程泽兰死了,鹤音要杀了我们,最后我们都受了重伤,还有… …就是… … 嘶… …后来记不清了。”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二人,疑惑问:“对了,我们是如何逃出歧定城回来的?”
看这情况,赵安之已然不记得自己后来发狂的事情了,柳絮看向御卿子,两人默然对视一眼后,她才解释道:“是师父救我们回来的。”
赵安之蹙眉想了一会儿,他隐约记起当时好像是看到了师父,本以为是做梦,没想到原来是真的。
“多谢师父。”
御卿子只是静静望着他,半晌之后才长舒一口气,甩袖关上了身后的殿门。
看向两人道:“事已至此,有些事情也该让你们知道了。”他本不想让小柳枝知道的,但雪灵珠已经溶于她的内丹之中,她便不得不与赵安之一起面对此事。或许冥冥之中,两人注定是有牵扯的。
听到这云里雾里的话,柳絮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她眼睛定定盯着御卿子,人已经在赵安之旁边坐下了。
御卿子也施法幻化出一把椅子,在两人对面坐下。
“这事要从二十五年前说起… … ”
御卿子的第三代弟子中,要数赵舞儿最为聪慧,也最有天赋,二十二岁的她便已经修成了半仙之体。
赵舞儿本是皇室公主,一出生便是圣上最疼爱的幺女,她出生那日万里红霞铺满整个天空,引得千只仙鹤前去朝拜祝贺,盘旋皇宫整整十日才肯散去。
当时圣上看到那样的祥瑞,当即便决定等到女儿三岁时就把她送去修仙。
赵舞儿三岁时,如愿拜入御玄宗,成为了御卿子最小的弟子。
虽然当时的她才三岁,但已经会吟诗作赋了,拜入宗中才短短两年的时间,就修得了深厚的内力。
对于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御卿子一直是把她当做下一任掌门来培养的。
因她当时是宗中最小的弟子,师兄师姐们平时对她都是惯着宠着,恨不得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捧给她。
就因如此,赵舞儿渐渐养成娇蛮的性子,虽然她本性还是善良的,但行事却十分任性,她认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御玄宗弟子向来以降妖除魔为己任,平时自然会接触到不少妖魔。
所以赵舞儿与广掣的相遇似乎是命中注定的,注定她要在二十四岁那年认识妖族太子。
当年因为一场任务,御玄宗与妖族发生了战乱,在那场战乱中,第三代的十八位弟子最后只剩了唐盈天与毓骁爵,就连极有天赋已修成半仙之体的赵舞儿都没能在那场战乱中幸存下来。
几代弟子接连丧生,使得御卿子备受打击,于是后来便把收徒的任务交给了幸存下来的唐盈天与毓骁爵。
但令御卿子没想到的是,七年之后一次云游,他再次遇见了本以为早已丧生在那场战乱中的小徒弟赵舞儿。
彼时的她枯瘦如柴,十分狼狈,跌跌撞撞抱着一个婴儿从妖族逃出来。
直到那时,御卿子才知道自己的这个徒弟并没有死,而是献身了妖族太子,甚至于当年的那场战乱也是她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假死之后能与广掣在一起。
可去到妖族后,赵舞儿才知道以她的身份根本无法嫁给广掣,甚至连做妾也不可以,妖帝灼严根本不会允许自己的继承人娶一个修仙门派的弟子。
是以,赵舞儿作为侍婢在广掣身边待了七年,直到她诞下儿子。
本以为可以母凭子贵,但她却无意中听到风声,说是妖帝会对她的孩子处以死刑,就在孩子满五个月的时候。
或许母爱都是伟大的,赵舞儿当即便决定带着孩子逃出妖族,她可以忍受从此不见广掣,但她不能让自己刚出生的儿子就那样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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