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生给韩业臻一些药,有吃的,也有抹的,都是活血散瘀的。韩业臻拿着药走过来的时候,李沫琀像在学校老师点名那样,背脊挺直,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韩业臻越过她,什么都没说,李沫琀就默契地站了身,乖乖地跟他后面。就像一只跟在主人后面人畜无害的温顺小动物。两个去到停车场,这样的沉默让人窒息,李沫琀一颗心提着,快靠近韩业臻那辆车的时候,韩业臻脚步一顿,忽然转身。李沫琀低垂着眼,看着地面,完全没注意到韩业臻已经停了下来,猝不及防,整个人撞到他厚实的后背。韩业臻的体格硬朗,就像一座山似的,动都没动。李沫琀摸了摸撞痛的鼻头,连忙后退好几步,弱弱地说道:“对不起。”韩业臻默了默,开口说道:“去吃饭。”他这个人向来强势,对李沫琀已经比其他人耐性的多,他知道李沫琀还没吃饭,不需要问,直接带着她去吃饭。现在已经是九点多十点,许多餐厅已经打烊,但韩业臻要吃饭,总会找到地方吃。点了一桌子菜,素荤结合,李沫琀吃得慢,韩业臻就坐着等她完。吃完东西,韩业臻直接将她带回家。其实李沫琀是想问的,但这一路上,韩业臻几乎没怎么说话,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沉默,这种沉默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压抑,静止。表面无波无浪,却隐藏着暗流涌动。韩业臻说话的时候,她怕,他沉默的时候,她也怕。虽然他面上不显,她明显感到他生气了,还是气得不轻那种。她却不知他为何生气。两个人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韩业臻终于开口了,“今天被人打的时候,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李沫琀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来不及。”韩业臻磁性质冷的嗓音沉了沉:“我说过有事打我电话。”李沫琀觉得这辈子撒的慌都一次性在韩业臻这里撒完了。
她垂着脑袋,不言不语,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她发质很好,柔顺光泽,额头边上还有一小圈俏皮的胎毛。这么低垂脑袋的时候,发丝随之倾泻下来,遮住她的侧脸,显得委屈又可怜。韩业臻却没心软,觉得一阵烦躁,面色冷峭地扯了扯领带,语气也烦闷几分。“你很怕我?所以不敢找我?”李沫琀的心室不听话地抖了抖。他这么问就好似他一直知道自己怕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韩业臻对那晚的事情多多少少是有记忆的。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迟疑过后,有些结巴地说道:“就是太紧张了,一心想着逃就顾不上了。”“是顾不上,还是根本没想起我?”韩业臻这句“根本没想起我?”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李沫琀听起来带着一种深深的歧义。李沫琀的心弦绷得紧紧的,她抿了抿唇,“是顾不上了。”“你怕我什么?”他这么问她,无疑是要将她逼到悬崖边。逼她想起她一直想忘却的记忆。她觉得今天的电梯特别慢,脑中如同纷乱的秋水,翻涌不息,正艰难地找着借口。就在这时,电梯骤停,“倏”地一下,灯全灭了!四周顷刻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李沫琀低呼了一声,却被韩业臻突然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迅猛将她压向了墙壁。背触到冰凉的墙壁那一刻,铺天盖地的吻就落下来。男人重重地咬着她的唇瓣,舌头强悍地撬开她紧扣的双齿,用力地吮着她的舌尖。灼热湿热的唇舌和浓烈的男人荷尔蒙气息组织成了密密匝匝的网,将她牢牢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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