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梅闭上双目,喃喃自语道:“但愿是天见怜,使我家姑娘伤势早愈,小婢就算折损上几十年的阳寿,也是心有所甘。”庞天化轻轻叹息一声,道:“两位姑娘但请放心那李夫人医道之深,庞某人是望尘莫及,她既然害应施救,定有把握。”二婢相互望了一眼开齐对庞天比一礼,悄然退了出去。庞天化目注二婢背影,轻轻一叹,暗道:这两个丫头,对待主人,倒是忠诚的很,想到那白情香相救群豪之事,亦不禁为之黯然神伤。素梅、香菊去后不久,又一个青衣女婢推门而入,欠声说道:“林相分已经送入静室,恭请庞庄主疗治他的伤势。”庞天化道:“有劳姑娘带路。”青衣女婢应了一声,转身而行。庞天化随在那青衣女婢之后,穿过一重庭院,到了一处幽静的跨院中。青衣女婢推开室门,道:“林像公就在这座静室之中。”庞天化缓步入室,只见李中慧默默然站在一张木榻前,望着林寒青呆呆出神。庞天化有趋榻前,李中慧仍似不觉,连头也未回一下。庞天化轻轻咳了一声道:“李姑娘,林像公的伤势如何?”李中慧缓缓问过头来,清澈的双目中。闪动着晶莹的泪水,缓缓说道:“他和白惜香倒是天生的一对。”庞天化看她眉宇间清是伤感之情,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接口才好,望了仰卧在木榻上的林寒青一眼,却未接口。李中慧微微一笑,道:“庞庄主,我有一事相托,还望不要推辞才好。”庞天化道:“老朽力能所及,自然是全力以赴。”李中慧道:“你如疗治好林寒青伤势,他对你走然十分感激。”庞天化道:“盟主可要我庞某挟恩求报吗?”李中慧接道:“庞庄主误会了,我只是肭笞-髯龈雒饺恕!?庞天化道:“媒人?给何人做媒?”李中慧凄凉一笑,道:“林寒青和白惜香。”庞天化道:“老朽一生之中,从未做过此等事情,真不知如何开口,从何处说起!”李中慧道:“中要庞庄主答应,如问措词开口。自有我来安排。”庞天化双目中神光闪动,凝住在李中慧的脸上缓缓说道:“盟主处处为人设想,难道就不想想自己吗?”李中慧黯然一笑,道:“这场大劫过后,我如能侥幸度过,我要把武林盟主之位,让给那神判周簧。从今之后,摆脱江湖生涯,息隐于深山大泽只中,唉!此刻,我才体会到我那可怜母亲心情,她如何能够欢笑起来呢?”庞天化心中暗道:这些姻娩之私,儿女之情,我庞天化可是一点也体会不出。“庞庄主主,贱妾这不清之求,还望赐允才好。”她一向说话,虽非自称本座,亦是用个我字代表,但此刻,却突然自称残妾。庞天化望了李中慧一眼,心中暗道:今日我如答应下来,那就算铁案入山,日后她心中后悔,只怕难再改口。庞天化喜爱医道、武功,一生独身,可算得从未尝过情爱滋味,但他半生出入江湖,察额观色之能,自有丰富经验,李中慧那几句话,虽然说的诚恳,但却非由衷之言。那是一种充满哀怨凄凉的牺牲。庞天化沉吟了一阵,道:“白姑娘重伤垂危能否疗治疗好,还难预料,林寒青亦尚在昏迷不醒中,此事来免言之过早,再晚几日不迟,也容老朽仔细的想上一想。李中慧道:“好吧!庞庄主想想吧,此事虽小。但却关系着今后武林大局。”庞天化接道:“这个老朽就想不明白了。”李中慧道:“我李中慧既承推作武林盟主,目是该为今后武林大局着想,目下和那西门玉霜决战,还未开始,也算言之过早。”庞天化道:“盟主请说,老朽洗耳恭听。”李中慧叹息一声,道:“目下武林有两大祸患,一个是西门玉霜,另一个就是那白惜香,西门玉霜羽翼已成,势难善罢,只能以杀止杀,双方苦凭武功,一决生死,如是这一战,西门玉霜胜了,霸主武林地就不用谈了,武林之中,自然要唯她之命是从。”庞天化道:“这一点盟主不用多虚,那西门玉霜武功虽高但如说她能够抗拒当世大部高手联合之力,老朽还是有些不信,这一战,难免有触目惊心的惨重伤亡,但落败的将是那西门玉霜无疑。”李中慧苦笑道:“如是我等侥幸得胜,那就余下了白惜香这个祸患。”“以两人才智而论,白惜香要胜那西门玉霜十倍,给她三年时间,必可崛起武林。那时,江湖上只怕再难找出一个和她抗衡之人,不出一年,必将为她统治。”庞天化想了一想,道:“不错,如是白惜香作孽起来,为害之烈,自然是忙过那西门玉霜。”李中慧道:“防她为害,现有两策,一是趁她昏迷未醒,连同她随身二婢,一齐剪除,除此之外,只有把她嫁给林寒青了。”庞天化道:“就算她嫁了林寒青,但她如为害江湖,岂不仍是一般?”李中慧道:“那就不会了,一个入嫁给了心上情郎,那就野马上笼,再也做不出惊天动地的事来。前一策虽是釜底抽薪,永绝后患,太过修酷。我所不敢,何况,白惜香还有救过我和诸位之恩,思前想后,只有后面一策可取了。”庞天化道:“盟主说的是。”李中慧道:“你给他疗伤吧!我不打扰了。”转身缓步而去。庞天化望着那李中慧的背影,举步如拖重铅,流露出无限寂寞凄凉,禁心中一动,暗道:如若她不是武林盟主,那是自然不用为武林大局着想了。只因她荣任了盟主之位,不得不牺牲自己,忍受那凄苦哀伤。想到伤感之处,亦不禁为之黯然。但闻室外,传进来李中慧的声音,道:“庞庄主请多多费心了。”庞天化应了一声,关上房门,解开林寒青衣服,查看了他前胸伤势,默运内功,攻取林寒青命门穴,助他行血加速。他内功虽然深厚,但这等真气疗伤之举,最是耗消其元,半个时辰后,庞天化已是汗出如雨。但疗伤正值紧要关头,势难罢手,只好咬牙苦撑下去。正感后力不继之际,突觉一只手伸了过来,顶在背心命门穴上,一股热流,直入体内。耳际响起了王婆婆的声音,道:“老身奉了小姐之命而来,助你一臂之力。”庞天化顿觉热流汹涌攻入体内。心中暗道:瞧不出她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功。又半个时辰,林寒青全身经脉皆见行血和流动的真气,带出了胸中的淤血,张嘴吐出两大口紫色血块。庞天化移开抵在林寒青后背上的右掌,道:“林相公,此刻不能开口说话,好好的闭目养息。”就在庞天化右手移开林寒背后背的同时,庞天化背上的手掌,也同时离开。庞天化还未来得及回头瞧看,耳际间已同起了一阵破空之声,回头望去,一条人数疾快的穿门而去。林寒青缓缓睁开双目,望了庞天化一眼,欲言又止。庞天化扶着林寒青的后背,让他躺了下去,道:“为了救你之命,李姑娘费尽了苦心”语声微微一顿,道:“你伤势重而无损,目前情形很好,调息得宜,日即可复元,你要牢牢记住,未得老朽之命,不能开口说话,好好的养息两个时辰。就可以服用药物了。”言罢,转身而去。林寒青在庞天化细心调治之下,复元甚快,两日后,已觉精神大复,但心中有着无数疑窦,庞天化却一直不让他开口说话,自己亦不离开病室一步。第三日中午时分,林寒青再也忍耐不住,暗中一提直气,忽挥手劈出一掌,直向庞天他胸前拍去。庞天化骇了一跳,匆忙间,右手推出,接下一掌,怒道:“这是什么意思?”林寒青微微一笑,道:“老前辈不用生气,在下想试试武功是否已经恢复。”庞天化冷冷说道:“这一掌至少有三百斤以上的劲道,又是击向老夫前胸要害,如是老夫应变不及,只怕早已伤在你的手下了。”林寒青道:“这么说来,晚辈武功已经恢复了。”庞天化道:“难道你一点也觉不出吗?非得拿老夫试试不可了?”林寒青道:“晚辈亦是早觉到武功恢复,但不知老前辈何以一直限制晚辈闭目静养,不许开口说话?”庞天化怔了一怔,道:“好啊!你竟然和我动起心机来了。”林寒青站起身子,深深一个长揖,道:“晚辈心中有很多疑窦,思解不透,但老前辈又限制晚辈甚严,不许妄发一言,情非得以,出此下策,还望老前辈不要见怪才好。”庞天化长长叹息一声,道:“你可知道,老夫为何限制你不许说话?”林寒青道:“这个晚辈不知。”庞天化道:“老夫亦知你心中有着甚多疑窦,但却怕你问将起来,老夫亦是无能回答。”林寒青道:“老前辈知道的告诉晚辈,不知的晚辈自是不敢相强。”庞天化道:“你问吧。”林寒青道:“这地方可是老前辈的避尘山庄?”庞天化摇摇头道:“非也!非也!此乃黄山万松谷黄山世家。”林寒青道:“黄山世家,我怎会到了此地?”庞天化道:“你和白惜香伤势奇重,老夫无能为力,李姑娘特地把你们带来此地,请她母亲为你们疗伤。”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道:“原来如此,不知白姑娘伤势如何?”庞天化正待答复,忽然心中一动,住口不言,一双眼睛却盯在林寒青脸上瞧着。林寒青脸色一变,道:“怎么?可是那白姑娘已有不测之祸?”庞天化一皱眉头,道:“她很好,不过伤势较你为重,虽得李夫人施救,仍未完全复元。”林寒青松了一口气,道:“那九魔立功,实是当世中最坏的一种武功。”庞天化莫名所以地奇道:“此话怎讲?”林寒青道:“那白姑娘本是很好的人,只因习练那九魔玄功,才会性情大变,倒行逆施,胡作非为。”庞天化道:“原来世间还有这等奇特武功。”林寒青道:“在下亲眼看到那九魔玄功的秘录。和那白惜香逼着西门玉霜和李中慧练习那等怪异的武功。”庞天化好奇之心大动。忍不住问道:“这么说来李盟主和西门玉霜都会那九魔玄功了?”林寒青道:“幸好我瞧出情势不对,出手点了她们穴道,入魔不深,才算来被那魔功困扰。”轻轻一叹,道:“唉!那白惜香纵然伤势痊愈,但魔功仍在,仍然是一样的胡作非为。”只见室门人影一闪,李中慧举步入室,微笑道:“林兄好吗?”林寒青一抱拳,道:“多谢盟主相救。”李中慧道:“那推举盟主之时,林兄并未参加,不用以盟主称我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本该早来探望林兄,只因白姑娘的伤势,始终未见好转,见了林兄,害怕无法交代,不敢前来。”林寒青急道:“现在呢?”李中慧眉宇闪闪过一抹凄凉的笑意,道:“现在好了,家母为咳白姑娘一直忙了三日夜,总算把她由鬼门关中拖了回来。”林寒青道:“她现在清醒了?”李中慧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哀伤,脸色一沉,转过头去,道:“小青何在?”一个青花女婢,应声而入,道:“婢子在此。”李中慧道:“带这位林相公安看看那位白姑娘。”急奔出室而去。庞天化望着李中慧远去的背影,长长叹息一声,道:“林兄弟,你伤了她的心。”林寒青呆了一呆,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只听那青衣女婢接道:“婢子为相公带路。”林寒青苦笑一下,道:“防患未然,不能让她完全清醒过来。”庞天化道:“原来如此,可要老朽陪你一行。”林寒青道:“老前辈医道精湛,同行更佳。”这时,那青在女婢已然行出了室外。林寒青举步出室,随在那女婢身后而行,庞天化紧随在林寒青的身后。穿过两重庭院,到了一座花本环绕的院落之中。那青衣女婢把他俩领到一座红砖砌成的小楼前,道:“白姑娘就在那红楼之中,相公自己去吧。”林寒青道:“多谢姑娘。”穿过花木在趋红楼。庞天化紧随而至。只见室门大开,香菊当门而立,一见林寒青立时欠身作礼,道:“林相公伤势复元。”
林寒青一拱手,道:“多劳挂怀,白姑娘的病势如何了?”香菊道:“得那老夫人细心疗治,已然大见好转了。”林寒青急急问道:“她可曾醒了过来?”香菊道:“病势已轻,但人还在昏迷之中。”林寒青长长吁一口气,道:“在下可以进去瞧瞧吗?”香菊侧身说道:“相公请进。”林寒青直入内室,只贝白惜香仰卧在木榻之上,原本娇弱的身子,此刻更见清瘦,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得不见血色。素梅守在榻前,眉宇间,一片忧虑。林寒青低声问道:“她可曾服过药物?”素梅道:“服用过了。”林寒青道:“在下有一事,想和姑娘商量、商量。”素梅道:“林相公言重了,什么事,只管吩咐,小婢无不遵从。”林寒青道:“姑娘可曾想到,白姑娘神智恢复之后,情形如何?”素梅呆了一呆,道:“这个小婢难以揣测。”林寒青道:“她元气末夏,魔功犹在,一旦清醒必将是胡作非为,黄山世家,是何等所在。决然不能忍受,结局如何,不难猜到了。”素梅道:“这个小婢还未想到。”林寒青道:“事关白姑娘的生死,姑娘还得仔细想想才好。”素梅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一直未醒,小婢方寸早乱,相公有何高见,还望指教小婢一个良策。”林寒青缓缓道:“在下之意,白姑娘一旦清醒,你就立刻点她穴道”白惜香突然睁开了双目,望了林寒青一眼,欲言无力,重又阖上双目。素梅却瞧得心花怒放,急急叫道:“姑娘你醒过来了。”只听身后一个冷冰的声音,道:“此刻她还不直说话,不要惊扰了她。”林寒青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青丽如仙的中年妇人,当门而立,衣袂飘风。素梅抢先一步,跪了下去,道:“婢子叩见夫人。”林寒者听得素梅之言,已知是李夫人,抱拳一个长揖。道:“晚辈林寒青拜见夫人。”李夫人神色肃然的一抬手;道:“不用多礼了。”缓步行近木榻,伸手按在白惜香前胸之上,足足过了一盏热茶时光才轻轻叹息一声,回头说道:“拿我金针。”一个青衣小婢应声而入,双手捧着一个锦盒。李夫人打开盒盖,取出一枚金针,略一沉思,刺入了白惜香前胸。突然间钟声悠悠,传了过来,连鸣三响。李夫人轻轻一颦眉头,回顾了那青衣女婢一眼,低声说道:“去瞧瞧什么事?”那青衣女子应了一声,回身而去。林寒青虽然不知那钟声代表什么,但想来定然是一种示警的信号。李夫人派出那青衣小婢之后,神情仍是一片冰冷,既无焦急之情,亦无忧虑之色。雅室中一片寂然,静得落针可闻。又过了顿饭工夫,那青衣女婢急急奔了进来,低声对李夫人说了几句话,又转身急急而去。李夫人神色仍是一片冷肃,缓缓伸出手去,拔下白惜香前胸金针,回顾了林寒青和素梅一眼,取出一个玉瓶,缓缓说道:“这玉瓶中有三粒丹丸,每隔三个时辰,让她服用一粒。明天可以让她进些食用之物。”转过身子,缓步而去。素梅拜伏于地,道:“婢子送夫人。”李夫人头也未回地说道:“不用了。”缓步出室而去。素梅站起身子,低声向林寒青道:“看起来姑娘是有救了。”语声甫落,突闻两声厉啸,传了过来。林寒青奔出室外,那李夫人早已走的没有影儿,庞天化和香菊站在室外,低声谈话。香菊回望了林寒青一眼,道:“黄山世家来了强敌。”庞天化道:“来人似是已经闯了进来。”林寒青道:“庞庄主可要和在下一起赶去瞧瞧。”庞天化摇摇头,道:“未得李姑娘和李夫人的允许,咱们最好是不要乱跑,而且留在此地,亦好保护白姑娘。”林寒青还未得来及答话,瞥见一个青衣女婢,伏剑奔了过来。黄山世家的丫头,都穿着一色的衣服,一眼之下,就可看得出来。那女婢直奔到庞天化等身侧,低声说道:“有人闯进了黄家世家,也许要有一场恶战,诸位请入室中,紧闭门窗,免得引起误会。”林寒青道:“如是来了强敌,我等亦可相助一臂之力,为何要躲了起来?”那青衣女婢道:“帮忙倒是不用了,诸位还请进房的好。”庞天化道:“林兄弟,咱们不知黄山世家的规矩,还是躲入房中的好。”当先行入室中。林寒青和香菊也只好随庞天化的身后,进入房中。那青衣女婢道:“诸位关闭上窗门,不论听到什么异声,都不要开门瞧看。”香菊应了一声,伸手关上房门。林寒青望了庞天化一眼,道:“这事有些奇怪。”庞天化道:“什么事?”林寒青道:“为什么瞧也不让咱们瞧着?”庞天化道:“也许黄山世家,别有拒敌之法,不让外人见到。”以庞天化为人,亦是自负不凡的人物,只因他已为李夫人那种绝代医术,和那种情冷遇人的气势所摄,不自禁的生出敬畏之心,心中虽亦感觉奇怪,但却强自忍了下去。香菊童心未泯,低声说道:“如是咱们听到怪异之声,就开窗洞,偷偷瞧着,谅他们也不知道。”庞天化摇摇头道:“不成,如是被人发觉了,岂不要小觑咱们。”语声有落,突然一声嗡嗡之声,传了进来。林寒青一皱眉头,道:“果是有些奇怪,这是什么声音?”庞天化凝神倾听了一阵,摇摇头,长长地吁一口气,显然他也无法辨别。香菊突然接道:“我听出来啦!”林寒青道:“什么声音?”香菊道:“好像是蜂群的声音。”林寒青仔细听会,果是蜂群飞行之声。心中大为奇怪。暗道:难道黄山世家要以蜂群退敌不成?果真如此,那可是未闻未见的奇观,如不瞧瞧,实是终身大憾。只觉一股强烈的好奇,泛上心头,忍不住伸手去拉窗子。庞天化低声说道:“林兄弟,不可造次。”林寒青退回来,叹道:“蜂群退敌,闻所未闻,如不瞧瞧,实是遗憾的很。”只听一个微弱的声音,接道:“一点也不奇怪。”若断若续,分明是白惜香的声音。林寒青、香菊、素梅,一齐奔了过去,只见白惜香倚壁而坐。几人都为蜂群声音惊扰,她竟然坐了起来。素梅低声说道:“姑娘伤势未愈,不宜劳动,说话,还是躺着吧!”白惜香突然伸出双手,抓起棉被,头上大汗淋漓,张口喘息不已,无限痛苦。香菊年纪最小,也最沉不住气,急得大声喝道:“姑娘啊!你是怎么了?”白惜香喘息着说道:“快些拿我金针过来。”素梅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久已不用金针,婢子没有带来。”白惜香突然扑倒在棉被上,全身颤抖,张开樱口咬在棉被之上,但她仍然强自忍着无比痛苦,未曾呼叫出声。那似是一种人身难以承受的痛苦,只瞧得香菊、素梅呆在榻边,黯自流泪。林寒青强自忍着泪水,缓缓说道:“你习练那“九魔玄功”吧!”庞天化摇摇头,道:“林兄弟,你憎恨她习练那么魔玄功,为何又要她学习?”林寒青道:“她如此的痛苦,如不要她学那九魔玄功,岂不是要活活煎熬死么?”庞天化道:“你为何不助她一臂之力,让她度过此关?”林寒青道:“在下虽然有心,但却无从着手。”庞天化道:“老朽可以助你。”林寒青道:“老前辈请多指点,晚辈洗耳恭听。”庞天化道:“点她‘幽门”“巨阅”两穴。”林寒青怔了一怔,但却依言伸手点了白惜香的“幽门”“巨阔”二穴。但闻白惜香长长吁一口气,突然安静了下来,咬在棉被上的樱口,也缓缓松开。似是,骤然间减少了甚多痛苦。突闻呀然一声,木门被人推开。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青衣女婢,缓缓走了进来欠身对林寒青一礼道:“林相公,我家夫人有请。”林寒青呆了一呆,道:“李夫人请我?”那青衣女婢道:“不错。”林寒青回头对庞天化道:“有劳老前辈照顾一下白姑娘,晚辈去去就来。”庞天化道:“林兄弟只管放心。”林寒青对那青衣女婢道:“咱们走吧!”随在那青衣女婢之后,大步向前行去,一面流目打量四面景物,只见景物依旧,毫无打斗迹痕,忍不住问道:“闯入黄山世家的强敌,可已退走了吗?”那青衣女婢道:“哼!我们没有一人出手,来敌个个负伤而去,胆敢侵犯黄山世家那是自找苦吃了。”林寒青道:“未有一人出手来敌如何会负伤而退呢?”那青衣女婢道:“王婆婆善役毒蜂,来敌尽伤在毒蜂。”似自觉失言,突然住口不说。林寒青也不再多问,放步疾行。穿行过几重庭院,到了一座益菊环绕的庭院。数百盆白菊花,环绕在一座静舍四周,那青衣女婢当先而行,直入精舍。林寒青随后而入,抬头看去,只见李夫人端坐在一张藤椅之上,凝视着窗外的白菊出神。青衣女婢神极恭谨地欠身一礼道:“夫人,林相公到。”李夫人双目仍然凝视在窗外的白菊花上,缓缓说道:“知道了,你去吧!”那青衣女婢应了一声,轻步退了出去。林寒青偷目望了一眼,只见那李夫人一身蓝衣,气度华贵,清丽若仙,有一股飘飘出尘的气概,令人肃然起敬。当下抱拳一礼,道:“晚辈林寒青,拜见老前辈。”李夫人回顾了林寒青一眼,指指旁边一张木椅,道:“你坐下,”林寒青依言坐了下去,道:“老前辈有何训斥?”李夫人道:“你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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