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宝不想出去,就想和爹爹待在一起,小屁股偷偷摸摸,假装不经意蹭到他的床沿,慢慢往里挪,看他冷着脸不说话,低头讨好道歉,“爹爹别气了好不好,我以后所有事都会听爹爹的。”
雪宝比较呆,反应比寻常孩子慢一点儿,又认死理,总是气得柳寂牙根痒痒。
她八岁左右母亲过世被柳寂收养,当了近三十年孤家寡人的老光棍柳孤言没给人家做过爹,一时间不习惯得了个小拖油瓶子,总会忘记自己有了个闺女。
彼时他在平山县小半年,靠在集市卖书画、帮人代写书信为生,因为一手好字,也结识了几个朋友,与平山县学的几个教书先生尤其相厚,于是经常受人相邀去饮酒集会。
因为着急和朋友喝酒,扔下糊口的书画摊子大半天不管不顾是常有之事。
小雪宝刚没了娘,又被一些亲戚推三阻四不愿收养,生怕好心的柳爹爹也不要她,十分粘他,一会儿看不到就着急,常常在他出门之后,悄悄跟在后面,然后坐在离他摊子不远处的角落等他。
深冬时节,只有几岁的小娃娃在冰凉的台阶上坐不住,会起来跺跺脚,蹦蹦跳跳暖暖身子。
有次她跳着玩了一会儿,抬眼就看不见爹爹了,急得雪宝在书画摊附近找了又找,回家看了也不见人,边哭边在冰天雪地里找爹爹。
柳寂仕途不顺,雄心壮志被现实砸得稀烂,满腔愁绪就靠诗酒排解,喝到入夜才醉醺醺归家,倒在床上拉起冰冷似铁的被子蒙头就睡。
睡到一半突然惊醒,摸了摸旁边才发现闺女丢了,急忙裹了衣服出门寻找,最后在字画摊旁边找到了缩成一团儿的女儿。
幸好有相识的看她可怜,随手扔了件破衣服盖着,否则小雪宝是否会在那夜被冻死,也犹未可知。
被抱回家后,雪宝就生病发烧,烧得迷迷糊糊,变成了个小呆瓜,柳寂对此无比痛心自责,那以后事事以闺女为先,费尽心血养女儿。
“当真所有事都听爹爹的?”柳寂仍旧拉着脸,语气却柔和许多。
“嗯嗯。”雪宝点头。
“那若是爹爹想让你永远陪着我,一辈子,宝儿愿意么?”
“愿意呀。”一想到永远可以和爹爹在一起,雪宝眉眼弯弯笑得甜蜜,两颊露出可爱的酒窝。
“那你还要嫁给林远吗?”
“要嫁的。”这是娘定的事,一根筋的小雪宝这样回道。
柳寂刚好看一点的面容又变难看,冷冰冰凶她:“不是才说好要一辈子陪着我,你嫁人了,爹爹怎么办?”
“可……可是嫁人了就不能陪爹爹了嘛?爹爹跟我一起嫁人,我们大家住在一起,不好嘛?”
老子还得给你做陪嫁丫头?
柳寂气得胸口起伏,瞪她,雪宝无辜对视,一两息后,被爹爹摄人的目光吓到,移开眼睛低着头,很难过地说:“爹爹别气了,我不和林远做夫妻了。”
爹爹的话和娘亲的话,雪宝最后还是选择听爹爹的。
柳寂一把将床沿上乖巧坐着的小宝贝拽进怀中,眼睛注视她,慢慢向她靠近,近到雪宝觉得爹爹挺直的鼻尖快戳到她脸上,他开口:“宝宝一直想跟林远做夫妻,知道怎样才算做夫妻么?”
“做夫妻不就是住到一起,睡在一张床上。”雪宝小声嘟囔,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她觉得自己可太知道了。
“不对。”柳寂反驳,然后用低沉好听到让雪宝心尖鼓胀酥痒的声音诱惑道:“爹爹教宝宝如何做夫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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