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熊熊燃烧,照亮了漆黑的房间,和浓烟形成对b。叩叩叩叩耳边响起带有节奏的敲门声,男人脸上浮现的焦躁之se历历在目。
我在草原上奔跑着,逃离吵闹的警笛声,逃离人世间复杂的纠葛。
跑着跑着,直到看不见。
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山丘。
躺了下来,繁星点点的夜空突然下起倾盆大雨,雨水大颗大颗的砸在脸上,很痛啊,但有谁知道呢?有谁知道我其实还在原地呢?
r0ut动了,jg神却没有跟上。
雨水和泪水混杂在一起,没有人知道男孩为什麽哭,连自己都分不清楚,究竟那天晚上发生什麽事。
不要思考,那是他教我的,我沉沉地睡去。
好似一具冰凉的屍t,在炎热的夏夜,是人们都羡慕的存在吧,是因为不懂才羡慕吧。我无数次困在这个奇幻的梦魇,进不去,出不来。
时光交织,如同错位一般。
再次睁眼,身子被放在小小的床上,脚趾露在被子外面,凉飕飕的,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天花板上挂着闪烁不定的吊灯,隐隐约约还发出类似电流通过的声音。四面是用纯白油漆粉刷过的墙面,空荡荡的,显得那张挂在上面的照片格外刺眼。
泛h的迹象显示出「他们」的老旧,上面还有一些不均匀的皱摺,就算用厚重的书本压着也无法恢复如初。毕竟这是我唯一带出来的东西,是「他们」曾经存在的证明。
「爸爸妈妈,我出门了。」
打完招呼,在心里默念:「手机,钱包,钥匙」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我已经提早租好离学校不远的住处,骑脚踏车到学校只要二十分钟,但不得不说:「便宜没好货。」我在心里想着,不但只有小小几坪,环境也很cha0sh,如果一直窝在里面,想必过不了几天,身上就会长出香菇。
八年前的一场火灾,让我彷佛从天堂落到地狱。
小时候,我总喜欢跟在爸爸妈妈身後,他们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对我来说,「家」重要的不是一个固定的空间,而是有他们的地方。大手拉着小手,我们曾经约定,要去遥远的国家旅行,要到遥远的未来定居,要发明时光机,在si前回忆自己灿烂的一生。
这样的愿望是这麽的美好,也这麽的遥不可及。
我甚至连九九乘法表都没背完,他们就永远离我而去。
那个人!都是他害的,害得我家破人亡。
他们家有一个孩子,长相清秀,皮肤白皙,有个奇怪的名字,叫「玉伟」,碧玉的玉,简直就像nv生的名字。
我恨他,也恨他那个奇怪的儿子,真希望他们离开这个世界。
我和玉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彼此的家长也都认识,而那天晚上,灯光昏暗,他的爸爸突然跑来我们家敲门,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笑容,说:「我们家玉伟人不见了,平常跟你们家小孩玩很好,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人?」
我妈把我赶去房间,家里弥漫着奇怪的味道,让人头晕晕的。
好似两个月前,街上樱花盛开,花瓣漫天飞舞,目的地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花田,春季的微风轻吻我的脸颊,也轻吻小花小草,大家都雀跃的扭动着腰,愉快的跳着舞。我坐在花田旁的大石头上,感受着春之nv神带给我的感官刺激,双手谨慎的捧着r0u松御饭团,身子旁边放了一杯柠檬水。
我和妈妈一起走到花田里面,爸爸远远的望着我们,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我不再惧怕,四周围绕着五颜六se的蝴蝶,看着让人心情愉悦。
转头就是一大片的向日葵,它们看着我,妈妈说:「因为你是大家的小太yan啊,所以它们才会看着你,向日葵是向yan而生的植物呢。」妈妈很喜欢向日葵。
「你是太yan,是最闪耀的。」妈妈常常这样告诉我,这多少有点造成我的自恋心理。
结束一天的旅程,大家的身心都疲惫不堪,爸爸开车载着我和妈妈,车子飞速行驶,沿途经过一个海滩,沙子在夕yan的照s下显得闪闪发光。
「下车。」爸爸面无表情的脸透过後照镜清晰的传入我的眼里,和他一起走下车,我看向他,苍老的神情竟显悲伤。
「之後你妈和你说什麽,都不用太当真。」爸爸用低沉沙哑的嗓音这样对我说。
我不明白为什麽不要相信妈妈,难道他们对我隐瞒了什麽吗?即使心中充满不安,但我还是不敢开口问他,只好默默的点点头。
望向远方天空和海面连成一条线,就像把世界分成两半。
回到车上,妈妈的身t软趴趴地靠在後座座椅以上,睡的沉沉的,我看了看窗上的倒影,那和她有七分相似的面容。
车子接着行驶,一直延伸到远处的路面突然出现一栋建筑物,那和周遭自然景物相隔甚远的人为产物,映入我的眼帘,爸爸将车子熄火,妈妈也醒了过来,长长的睫毛眨呀眨。这是一间自助加油站,左手边不远处有蓝白配se的化妆室,妈妈打着呵欠走下车,往那个的方向去了。
剩下我一个人坐在车上,我将头探出刚刚为了看风景和吹风开的窗户,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我顿时将头缩了回去,爸爸问我怎麽像乌gui一样把头缩起来,「因为有恶心的味道,我头晕晕的。」,「喔,原来如此,那是汽油的味道,闻久了对身t也不好。」爸爸说。
他把车子开到前面,等待还在厕所的妈妈。
她缓慢地从化妆室走出来,我看着她在镜前拨头发、补妆,她四处张望,最後再缓慢朝车子的方向前进,结束一天的旅途,实在是又累又有趣。
我靠在妈妈身上呼呼大睡,隐隐约约还听到她说之後还要再来。
但总感觉,汽油的味道还在车子里面游荡,「那是一个闻过一次就忘不了的味道呢。」我在心中感慨。
那天晚上,家里也是弥漫着「闻过一次就忘不了」的味道,没过多久,从厨房窗户的方向燃起大火,热气弥漫在屋里,家里烧了起来。
我慌慌张张的跑进主卧室,边哭边拉着妈妈的手,不管我怎麽哭,怎麽喊,她都没有要苏醒的迹象,我转而向躺在她旁边的爸爸大吼大叫,眼泪沾的衣领。
平常我做恶梦,大哭着要他们陪的时候,他们都会立刻出现。
我跌坐在地上,外头传来隔壁大妈的声音,她大喊着赶快打一一九之类的话。火蔓延到我的脚边,靠近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我边啜泣边站起来,却又因为没站稳而摔到地面,全身上下剧烈发抖,明明身处火海中。
我拉起爸爸妈妈的手,慢慢将他们从床上拖拽到地上,小小的身子要同时拖着两个成年人,属实有点吃力,「呜呜呜」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一点一点地将他们拖出房间。
x1入浓烟,我剧烈咳嗽,「呜—咳咳咳」,全身昏昏沉沉的,感觉置身幻境,时重时轻。
好不容易带着爸爸妈妈来到大门,我雀跃地转头,期待他们夸奖我,但一转头,却看到我人生短短八年中最震撼的景象,我好害怕,脑海中浮现千百万个念头:「怎麽办!」
爸妈身t的部位散落在我走过的路径上,拖过的地方留下一长条w渍,屋里散发着烤r0u的香味,我跑进房间,抄走爸爸外套里的皮夹就往外跑,外头围着一群人,我沿着建筑物旁的小巷,汗水一滴一滴地从额头滑落,绕到後方的大草原,我跑呀跑,最後在小山丘上躺下,我翻出皮夹,里面有十二张一千块的大钞,几张卡和一张爸爸妈妈的婚纱照,我静静地睡着了。
回忆到这戛然而止,我跨上脚踏车,朝着学校的方向前进,我要为父母报仇,不论要以什麽手段,我都愿意。
首要步骤就是接近他,我决定先从这里开始调查,所以转到了儿时玩伴正在读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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