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事?见他紧张成那样?”坐上车了凯撒还提这事,扭过眼瞧发现他俩双双坐后排,凯撒叫更大声了,“这到底是谁车啊?你俩敢情拿我当司机是吧?!坐一个到前排来!赶紧的!”
“我俩都是才拿到驾照,你先开会嘛。”亚实舒舒服服在后排座位上躺下了,其实这是内斯的车,要换凯撒那辆拉风过头的柯尼塞格jesko,共就俩位子,要一块出去玩基本就一美丽废物。
“谁不都是这么来的?我开没问题,总之旁边要有人。”凯撒还在那左调试右调试,嘴里一个劲吐槽内斯车,“靠,内斯你这眼光,不是我说,你这车品控真不行,这个价位,窄不说,还流水线配置,我上次推荐你那个厂不错啊,没去啊?”
“还好吧,能开就行,我也没什么追求。”内斯对凯撒一点情面不留的指点早就习以为常,此刻倒是沉浸于给腿上躺着的亚实做脸部按摩,亚实在他手下咯咯笑,“凯撒你这么大了还怕一个人哇。”
“别和我贫,你坐我这。”
最后不出意外又是内斯和着稀泥过去了。
凯撒在吧,无聊是肯定不担心的,就是精力消耗有时太过。亚实捏了一揪头发到眼前找分叉,静静听着前面凯撒跟内斯指点江山,偶尔冒几句德语,她也能听个差不多明白,心里给听得平静极了。
内斯呢,仿佛和凯撒互补,话虽不多,阴暗面也不少,但又出奇的细心和爱照顾人,无论干什么事在他都干得服服帖帖,等她落到他手上就只有享受的份。
讨厌,这种满足感是怎么回事?她手臂搁脸上遮住想得红红的脸。所以啊,当他俩都在时候她肯定是特别开心的,嫌无聊了就跟凯撒斗斗嘴,斗嘴斗累了又可以借内斯的好护着挡着,就这样下去吧,不确认关系也没什么不好,就做彼此最特殊的那个“朋友”,她心里半宽慰半忧伤,挺好的,就这样吧,试探来试探去大家都累,不是吗?
经历过了,就别再重蹈覆辙了吧。她闭上眼睛,脑子里不禁又浮出那个男人的模样,那双钴蓝色眼眸,让她感觉她在他注视下总是赤身裸体的,什么都那么强势,他要她什么她根本拒绝不了,她只有逃的份啊……
“亚实,你还没回答我呢。”凯撒声音悠悠地飘出她的名字来,“你今天怎么回事?真那么害怕冴他?”
“冴……”亚实思绪没完全回来,嘴边喃喃地念出那个名字,她有多久,没这么叫过他?
“就是你刚才和他鞠躬那个,他叫糸师冴,记得吧?”凯撒当她忘了。
内斯转过身去瞧,倏地发现,亚实那双翘翘的狐狸眼睛,意外耷拉下来了。
她发现了内斯的视线,后知后觉解释似地笑,“不记得,我看他突然出现,穿一身黑又浑身雨水,我以为他是终结者呢。”
“终结者?噗。”凯撒眼睛注意来往车辆没空看她,“还别说,那家伙踢起球来确实挺像终结者。”
“……哦。”
“不过啊。”顿了一会凯撒又叹口气,声音听着颇大丈夫之间惺惺相惜意味,“那家伙着实是个狠角色。”
“这个所谓的‘蓝色监狱游戏’里面,值得我尊敬的不多,他算为首的几个。”
“能传能射,能守能攻,倘若真要从球场威胁力来评选顶级中场的话,蓝色监狱里面那家伙认第二,我想没人敢拿第一。”
“有这么强?”他这么厉害?她甚至都没听他跟她讲过球,“比内斯还厉害?”
“单论威胁力我是这样认为,内斯的长处又不是在这方面。”凯撒微微侧身,还想继续给她讲。
“来了,你又要跟我叽里呱啦一通了。”亚实嘴上说着,身子起身坐直了,笑笑地摆出一副洗耳恭听样子。
“一般中场我把他分为两种,一种是功能型,另一种就糸师冴这样的,主导型。”凯撒盯着后视镜里终于冒出的那张可爱小脸,越发侃侃而谈,“功能型根据球员特质不同又有许多细分,攻防偏好啊、静态动态技术啊等等,这里头的研究大了去了,内斯懂得。”他顿了顿,“而主导型,往往只有一种特质,超强的进球能力和和对球队节奏的掌控力。糸师冴那家伙毫无疑问属于后者。”
“那家伙给的球太刺激,你们不知道,没有哪个前锋不想接他的球。”凯撒说得眉飞色舞,越说越起劲,“虽然那家伙总把高压传球当家常便饭使,但他给出的每个球无疑都是完美的。”
“前腰恰到好处给出挑战,射手完美接过挑战,完美的pass,完美的catch,最终做成那临门一脚的那刻,射门即艺术!”
“就算是我这种堪称奇迹的射门艺术家,都很难不激动啊。”
还动不动射门艺术家呢,这个自大狂,“那内斯呢?内斯你就略过啊?”亚实听凯撒嘴上头头是道,到头来又是一边倒夸糸师冴,心里为内斯打抱不平,“内斯你以后别跟他一直练传接了,自己练射门,他太贪心了。”
亚实又不是没看过他们训练,怎么可能什么都兼顾得了的,自己要抢风头,又嫌内斯创造力不够,她就是不喜欢凯撒这点。
“……凯撒说的也没错。”内斯垂着小狗眼,无奈扯出笑容,“我确实是不如那个糸师冴。”
“什么呀!凯撒你说说他,他又开始丧了!”
“easy!easy啦!”凯撒甚至没多看内斯一眼,“亚实你也不用替他紧张,都是职业球员了,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要连自己的实力水平都无法坦然接受那还踢什么,早回家了。”
“那你干脆去找那个人踢不就好了,他不是一点缺陷都没有嘛。”她替内斯嘴硬着,虽然她心里也明白,这就是职业,这就是他们必须接受的考验之一,可谁叫这只小狗狗是她的呢。
手伸过去,盖到内斯手上,像她这么优秀的人,看中的人怎么可能会差劲。亚实和内斯渐渐变成了五指相扣,她朝他大姐大似的扬扬下巴,换来内斯一个欣慰又无奈的笑容。
“我又没说他比糸师冴差,我只说他和糸师冴各有所长。”凯撒随即又沉思道,“其实,糸师冴他也不能说一点缺陷都没有……”
“行了行了!我不听他了,左一个糸师冴右一个糸师冴。”
“ok。”凯撒也疑惑,对啊,今天怎么总扯到他。
很快车厢里渐渐就都没说话了。缓解尴尬似的,亚实手机此时不断闪过消息提示音,她又得忙工作了。
“……明天下午3点的咨询你先跟设计部那边对接一下,先把方案拟三个大概的……你知道的,尽量赶在明天上午10点前出来,老样子三个基调……别说什么做不到,融创要比稿的项目还压着,你是第一天做ae?……我现在也在外面,待会回去把田中几个叫上咱们开个线上会议一起赶……行,总监那边我来沟通。”
大大小小电话响不停,刚挂断没多久又接起一个,一会汇报进度一会又安排工作争取预算还要留着一边回应客户。
好不容易全接完,抬手一看表发现已经过去半小时,亚实长舒一口气,“到哪了呀?要不我们干脆找个顺路的地方随便填填肚子算啦?我要饿死了!”
“休息日不放过下属也不放过自己,恶魔啊啧啧,你和你那个总监都是恶魔。”
“恶魔也想转型啊。”亚实转头向内斯伸手,“有酒吗?”
内斯把自己怀里常揣着的小方便携酒壶掏出来,不动声色自己先饮一大口,晃晃酒瓶见没多少了再递过去,看她的目光里透着心疼,“下次调休要到什么时候啊?真是从头到尾没放过一个好好的假,什么时候都是工作不离手。”
亚实仰头就是一口闷,结果一仰脖子直接没了,“嗯?就这么点了?哈——好受多了!”她又躺回后排座椅,“调休啊,先忙完这阵子吧,应该可以休好久了,上年的年假我都攒着没用呢。”亚实脸侧到一旁,刚把胳膊抬上遮一遮稍微有些过亮的顶光,内斯察觉到就给她关了。
好在她在外闯荡的几年里并不孤单。漂着的人里她算很幸运的了。尽管还是累,真的好累啊,哪怕旁边有人可以搭把手还是这样累。
可她才不想说累,好不容易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勉强拼出头来了,她还得继续往上走啊,“我可能真的是恶魔吧,可是也没办法呀,善人也不能顾两头啊……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太不近人情?”
“……你就是恶魔,也是里面最傻那个。”
“……亚实是笨蛋。”
“你们……你们越发的蹬鼻子上脸了!”亚实装作很生气地去揪前排俩人的耳朵,心里笑盈盈的,不管怎么样,忙完手头上的紧活,就请课里的人大吃一顿好了,犒劳犒劳别人,也犒劳下自己。她甜笑着,看前面两个大男人夸张地揉耳朵,他们,也要犒劳一下吧,其实她真的……
到地方等都吃完东西,时间眨眼就快九点了。
内斯和她惯常要喝酒的,偏偏凯撒这个看起来最像爱喝的滴酒不沾,于是,凯撒又不得不成了她和内斯的司机。
他边开边叹气,那点酒不喝能怎样,合着他就是该做司机呗,嚷嚷着还是好好送到家了,内斯家离吃饭地儿比她家稍近点,于是先给他送回了。
余下时间就变成了他俩独处。
他在内斯下车后又提了次让她坐前面,她懒得动,躺下了。
“唉你坐后面就坐,不系安全带要意外发生有你哭的。”凯撒拿她没辙,只好就安全带一事说她。
“唉——你坐后面就坐,不系安全带到时候意外发生有你哭的。”凯撒拿她没辙,只好就安全带一事说她。
“你不也在吗?你还把自己也咒了啊?”她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这车哪有你说那么坏,看看这后座多宽敞,躺两个人都没问题。比你那腾不出地方坐还得多占个车位停的不要好太多。”
“呵。”他心里气急,精挑细选出的这么拉风一辆跑车,在她眼里竟然就被后座宽敞给刷下去,“我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躺。”上高架要跨桥了,车流量意外地很少,凯撒萌生了一个想法。他把手动档把向右下方滑到最底,变速箱自动切换到九速自动模式。
凯撒打开播放器,轻盈和煦的田园音乐在车内涌动,内斯品味意外的细腻,凯撒眉头皱了皱,还是松了,他把后视镜角度往下调,直至看见粉红的一小张圆脸。
视线直勾勾的,亚实就是意识不清明也能从后视镜察觉到,“干嘛啊你。”她捂住微醺面颊,“别老看我,专心开车。”
“要睡了?”凯撒注意到她勉强睁着的眼皮,“嗯,有点。”亚实手耷拉下来,干脆也懒得顾及面上颜色了,“这音乐听的,让人瞌睡直冒啊,哈哈。”
在他身边还想睡?凯撒屈身起站起,长腿小心迈过车子中控台往后排来。
她闭目养神中,忽然感觉照她面上的车灯顶光被全挡了,揉揉眼睛睁开,惊得差点尖叫起来,是凯撒那张背着光放大了的俊脸。
“你怎么跑这来了!!车、看车啊啊啊啊!”她小脸吓得煞白,他信誓旦旦抱着她安慰,“哎没事儿!这车带了这功能,它会自己开,我们管自己就行。”
然后他抱她到腿上,手把她裙摆全掀到腰间,意味不言而喻。“你疯了!这车没人开就算了,人要还看都不看,这里掉下去就是东京湾!”
“那就掉下去,正好你也不用整天忙得抽不了身,明天登头条,相机抓拍到了就说我们一时贪欢活该,没拍到就说某知名球星疑似殉情……”她把他嘴捂住,“你才活该!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可不要!”他当玩似的依旧弯着眼睛看她,她倒是一点面子不给,捶他胸口好些下,“而且,你也没多知名嘛,嘴巴倒是越来越能说会道了。”
“不可能!”凯撒跟摸到老虎屁股一样着了火,“就算是在异国,我人气也比糸师冴那家伙高起码一倍!”
“高一倍就高一倍,反正你说给我我也不知道。”亚实扬了下巴就是不认,声音却小小声嘟嘟嚷嚷的,“和他比干什么?我以为你会说格斯纳格林他们呢……行了别闹了!快放我下来!”
他双臂牢牢把她困在他怀里,她的挣扎根本纹丝不动,“你不信我,这车真不会掉下去的,我先前是唬你的。”他轻轻地将头靠在亚实温暖的胸口上,“好久没有和你独处过了,让我抱一会好不好?下高架我就回驾驶座,说到做到。”他仿佛饿鬼附身,像那种专以她为食的饿死鬼,只嗅不吃的,好珍惜她似的,细细地把脸贴着嗅闻她,胸口到锁骨一片被他闻个遍,“我和他比,还不是你那么怕他,弄得像你们之前有过什么一样。”
“什么啊!我跟他没关系!你瞎吃什么风醋?我们不也……”
她顿住了。
糟了,又失言了。亚实紧咬嘴唇,反应这么激烈干什么?明明她是想把事情好好收尾的,可都还没到那步呢,就又搞砸了。为什么每次一碰上他们,她就越来越失态呢?捏他肩膀的手微微抖一下,却没用力推他了,她垂着头,“别闹了,凯撒,其实你就是一时瘾犯了,正好又碰见我,你该是最明白的啊。”
“对,我就是犯瘾了。”他依旧紧紧抱她在怀里,“看到你,我就犯瘾了,看到你,我就想亲你,就想把你所有的样子都看了,就想搂着你,不让你跑了。”和她一样上翘的蓝眼睛空落落地垂下来,“我可能真的傻了,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死皮赖脸缠你不放。”他深吸一口气,好像在努力压抑什么,“我只是……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反悔,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凯撒张张嘴还想讲点什么,发现无话可讲,正要松手之际,她说话了了。
“……混蛋,就知道逼我,明明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
凯撒抬头想看看她面上表情,她给他眼睛捂住了。
她给了他一个温柔的吻。
“亚实。”一吻毕,两人轻轻喘着,凯撒大着胆子试探道,“下周……下周跟我一起去我家乡吧,我给你当导游,请你吃东西,还有……”他拉下她盖在他眼睛上的手,她眼睛红得跟刚掉过泪一样,“我介绍你给我爷爷奶奶认识,他们都好想见你,我跟他们说,你又漂亮,又聪明,厉害得不行,结束完那些要紧的工作,你给自己放个假好不好?我也放假,我保证会玩得很开心的……啊、噢,你……那个你也不要有负担,就普普通通见个面就行了,什么都不用带的,到时候我把内斯也叫上,叫还是不叫啊……”
“行了,我去。”她把自己移下来,两手抱胸翘着小嘴讲,“正好愁着放假不知道去哪玩,你可得做好功课,要是不好玩,我可就回国了。”
“……你说真的?”
“那你当假的好了。”
“我的好亚实!”他开心得在她面上亲一口。
“对了,喏,这个还你。”她趁机故作轻松拿过他的手,把自己用小盒装好的他的戒指放到他手心。“下次呢,你要送人之前也得找个盒子包起来呀,奶奶的遗物得珍惜啊。”
他深深看着她,“……我怎么不珍惜了?”戒指盒子又回到她手里,“亏你还整个盒子,就一雕了点花的素圈,又不值钱。”
“不值钱我也不能收,总之你拿着。”
他没听,注意放到她脖子上一条项链,“有了!”
真是的,取她项链干嘛?亚实有点心虚,还是由他取了。
他在手心端详,项链好像还被修补改造过,看来是很重要了,不然她这么臭美的人肯定不戴。他捏在手里,一端短一端长的类型,末端几粒红很衬她,不过她戴什么不好看呢?他纂着小盒里那枚雕花素戒指穿过项链,再在短端那头绕一个圈固定住戒指位置,这样就好了,他欣然微笑,“嗯?”脖子后开口处有块小铁片,a≈ap;s?应该是牌子名字吧,他把项链戴回她细脖子上。
“这样好看多了。”他阻止她在脖子上摸索来摸索去的手,“好了,就这样,不许取。”
谁管他啊混蛋!亚实一边嘴硬一边放下手。
“好了好了,我陪你把这出戏演到底!总可以了吧?”
“如果……我没把它当戏呢?”凯撒沉默一会,然后说,“我说如果……”
巡航提示音此时响起,她催促他,“下高架了,好了,说到做到,去,开车去。”
“哦——”
车内恢复了安静。
“那……我也可以不把它当戏。”
凯撒猛地回头,“你说什么?!”
“前面有车啊!笨啊你!看前面!诶诶——小心小心!”
“……其实我听到了。”凯撒面上笑容都要豁到耳根子了。
“那你还问。”她低下头,脸红了大半。
凯撒是牛逼哄哄的,私以为内斯应该对车没那么感兴趣,应该会开德国人最爱的大众吧,探歌系列还是探岳系列的suv,如果糸师冴的话,我想他应该会对一些比较硬核的车感兴趣,偏高调也许是悍马,低调点开拓者,总之是些硬派好车(也许有人也会觉得他偏精致挂,但这是我的解读哈哈),至于糸师凛,他应该只会坐人家车。
本人对车了解甚少,属于是知道的都拿出来了,,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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