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早些年,案发地的警察就已经发布过通缉令,但一直一无所获。
那些幸存者,像是那个自称“爆卵女魔头”的人故意留下的。他们都无法描述出犯罪嫌疑人的具体长相,不是精神失常就是身体残疾。他们口述的唯一共同点:女人的声音,个子高,打扮很有女人味,力气很大。
那些活命的男人,确实是陈四非故意留下的活口。有一些是需要通过他们的嘴,去给警方、给社会炸出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拉那些有免死金牌的人出来;有一些是她个人的恶趣味,她想给这个社会的男人制造一点恐慌,告诉他们不要犯贱,不然哪天裤裆下的卵蛋不保。
陈四非穿的是39码的鞋,为了伪装,她专门买了大几码的。身高从鞋子、袜子、假发上都稍有垫高;身形上的胸、腰、臀都有垫;换音虽然比不上专业cv,但必要时也能换一两个。
所以这个“爆卵女魔头”昨天可能是金刚芭比,今天可能是娇弱的x妹妹,明天可能是帅气御姐。
虽然“爆卵女魔头”让很多男人和有儿子的女人憎恨并恐惧着,但逐渐也有一些狂热的人崇拜她,并称她为“教主”。粉丝自称为“门徒”,还取了一个名叫“无蛋教”,让大众直骂他们叁观不正。
其实这种事不是没有先例。很多作案后“留名”、目标人群单一、作案手法惊悚,却没有被抓到的罪犯往往会以另一种形式流传于世。各种影视游戏改编层出不穷,商人们因此赚得盆满钵满。
陈四非当晚离开案发现场后,得到了当地后勤组人员的接应,已经成功离开那个县城。不过,她也受到了暗部部长的私下批评。
“阿砍,你调皮也要有个度,留活口会让警方得到你更多的信息,对你不利。你要是出事,对暗部、对组织来说都是极大的损失。再有下一次,以后减少你的任务派发,并且生活补贴减半。”
陈四非收到这消息,惊得连忙回复:“保证没有下一次!”
补贴减半事小,减少任务派发事大。她总不能跑到大街上抓住男人就问:“你有没有侵犯过妇女儿童?有没有杀害过女性?有没有侮辱践踏过女性?有的话让我砍两刀”;也不能到街上无差别杀男,这样再强也杀不了多少就被击毙;也不能看到新闻后再行动,这样去了连热的都赶不上。
案发第二天,警察就找上了薛容芳。警察是想从她的口中知道一些史世杰生前遇到的人和事,想从当中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如果受害人不只史世杰一个,如果不是有幸存者的口述的话,薛容芳的作案动机是最大的。不过即使当晚死的只有史世杰一个,薛容芳也有不在场的证据,因为案发时她正在酒店,和黄靖仪说着离婚和争夺抚养权的事。
对于史世杰遇害的事,如果不是警察找上门来,薛容芳还不知道。
“怎么可能……昨天中午他明明还好好的……”薛容芳被这个消息震惊到脸色发白,眼眶一热。不是心疼,也不是畅快,而是不可置信。
“告诉我们昨天你见到他时发生的事,越详细越好。”其中一名警察说道。
“好。”薛容芳僵硬地点了点头,接着回忆着说道:“昨天我约他商量离婚的事……”
她很诚实,把她知道的,警察问的都说了,包括史世杰抢走她的钱,又因黄靖仪的调换保住了一大半。
在不违法的前提下,律师耍点小聪明为客户得到胜利的事并不少见,黄靖仪这种做法和史世杰被害没有任何关系,警察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从开始到结束,陈四非和黄靖仪都没有打算让薛容芳知道,其实她们有两个方案,现在这个就是b方案。她们不认为薛容芳能瞒得住,也不能保证薛容芳以后不会供出她们。
薛容芳并不是一个意志坚定、单纯想为改变女性地位而奋斗的人。她有软肋,能让她不顾一切的软肋。如果没有她女儿的话,她可能鼓不起一点勇气去反抗。
能为孩子放弃一切,反抗一切的母爱很伟大,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母亲。可同时也不会是一个革命者,不会是一个能把后背交出去的伙伴。
史家老头得知独子被害后,伤心到卧病在床。史家那边的亲戚甚至来到薛容芳母亲家,让薛容芳回去照顾公公,打理史世杰的后事,气到薛母张口大骂。
“一群狗东西,生儿子没屁眼的,看老娘不打死你们。”薛母拿着扫帚向那几个人追去。
“你这老太婆别太过分,你女儿还是史家人,她不管谁管!”其中一男的大喊。
薛母气得扫帚往他身上打:“我呸!那些年你们史家人是怎么欺负我闺女的,你们还有脸皮过来说!不怕遭天谴吗?”
那些人也不敢硬来,怕被这老泼妇碰瓷。他们那些年史家父子做的混事,自知理亏,骂骂咧咧几句后就走了。
几天后,陈四非见黄靖仪一直没和她联系说薛容芳的事,她便主动问了起来。薛容芳不是离婚而是丧偶,有史世杰那个劣y爹在,也会成为薛容芳和史星云的阻碍和负担。
“史父不成问题,法律上没有儿媳要赡养公婆的说法。不理别人的道德绑架,谁都奈何不了她。”黄靖仪这段时间忙着薛容芳的事,忘了和陈四非说了。
“那史星云呢?她也算是史家的孩子,要是那老头以她的户口来拿捏薛容芳……”
有不少公婆在儿子死后,会和儿媳抢孩子。陈四非觉得,那史老头会想让薛容芳照顾他而从史星云下手。
电话那头只听到黄靖仪轻快地说:“没事。当年史家不让孩子上户口,孩子叁岁多才上了薛家那边的户口。”
因为出生率低,国家在前几年就允许女性单身生育了,上户口也不再需要结婚证和父亲证明。只要女方能证明孩子是自己生的,与户主有血缘关系,户主同意让其入户就行。
“那就剩薛容芳了。唉,她没能力买房开新户,可和史家那边一个户口也太恶心人了。”陈四非觉得户口像是一个笼子,特别是对于没有房子的女性。
大多数女性出生后入父亲的户口,嫁人后又得迁去丈夫的户口。而男人哪怕是结婚了,他也可以理所当然留在原本的户口,或者在户口地开新户。
女人离婚了,不能留在前夫的户口或在当地开新户,又没有自己的房子去开新户,如果娘家那边还不允许她迁回去,那她除了再次嫁人入户之外,便无路可走。
“薛容芳的母亲是户主,她已经同意了。这两天准备好相关的材料后,她就能以‘丧偶,投靠父母’为由迁回去了……”黄靖仪很开心地说着。
“是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后面几个字,陈四非是哽咽着说出来的。
黄靖仪听出了不对劲,关心问道:“阿砍?你怎么了?”
陈四非抹着泪水,假装轻快地说:“没事,有点感冒了,你先忙。”
如果老妈当年也有能接纳她的家人,那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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