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好了。你们还顺利吗?”陈四非肩夹着电话,正在夜市地摊挑几件又艳又土的衣服。
电话那头的男人意识到自己关心则乱,轻笑一声后说道:“是我低估了你的体质了。这边一切都在顺利地进行。”
季无恙去做实验的这段时间里,沉浸在实验室之中,和外界几乎没什么联系,更没时间和心思去关注什么热搜新闻。至于季家那边,自有他的表姑安排的人在帮忙处理。
近期他准备回w市,出来太久怕季家那边起疑心,不好隐瞒。在半个小时前才听到胡天音提了一嘴陈四非受伤的事,还被对方鄙视了。
“哼,还说是她的朋友呢。男人啊,啧啧……”季无恙肯定不知道,不像她早早就发去了亲切的问侯,见他要走了赶紧趁机损了他。
听到陈四非受伤了,他从实验室出来后连澡都没洗,就给陈四非打电话过去问候。得知对方没事,便放下心来。
“你在外面吗?感觉有点吵。”季无恙听到对方的背景音,像是有什么大喇叭在响。
陈四非已经挑好,正在结账:“我在夜市买东西……老板,我买三件算我便宜一点行吗……不行?那我不买了……啊?……谢谢……”
“喂喂,还在听吗?”陈四非现在已经砍完价,正在回去的路上。
“嗯,买完东西了?看来价是砍到了。”季无恙还是头一次这样等电话,要是别人他早挂电话了。
“那当然。对了,你回去了吗?不过你要是要开回你的车,可能还要等,很不巧现在没办法把钥匙交给你。”钥匙正在她x市的住所里,她现在在h市。
手机早已开着扩音,刚冲完澡的他正准备进入浴缸:“不急,你忙完再给我就好。不过那车也不能开到w市给我,在你那放着也行。”
“你想得倒美。我又没买停车位,停在附近可是要收停车费的!回来记得给我报销这些天的停车费啊……老板,这双有没有大一点的尺码?”陈四非这时找到一个鞋摊,正在看一双高跟鞋。
季无恙双臂搭在边缘上,身体半躺着,俊俏的脸上近看还能看到黑眼圈。疲劳的一天结束后泡着澡挺舒服的,也难怪陈四非能在泡澡中睡着。
他听着陈四非又在路边讨价还价,一股穷酸气都要随着信号溢到他这边了。在他的印象中,陈四非即使穷,也没穷到需要穿路边摊的程度,她找兼职的定价都是远远高于市场价的。
“我说你要穿也买好一点的吧……即使你不在乎质量,那些地方的东西你不怕过敏或有毒吗?你实在没钱的话,我可以借给你。”
季无恙刚说完,紧接着电话传来对方的声音:“头发短,见识短,你懂个屁!知道什么叫‘性价比’吗?真败家。”
陈四非平常又不穿着种衣服鞋子,一次性的东西买那么好的干嘛?在路边摊买才没有店里光亮又多监控,价格也便宜。
“……不管怎样,先保护好自己,你欠我的人情还没还呢。”季无恙已经猜到,她又要做见不得光的事了。
如果连史世杰那种小角色都搞不定,她的s级是怎么来的?
“你放心好了,小意思。”她说。
次日,薛容芳以商量债款为由,将史世杰约到一家小餐厅见面,不然还约不出来,因为对方也想让薛容芳回到他家去。
对方来了之后,薛容芳直接说明要和他离婚,同意他之前的条件。
“所以说你是铁定心思和我离婚,女儿你也不要了?”史世杰没想到之前要死要活不肯放弃女儿抚养权的女人,才几天就变得那么快。
“没办法。不和你离婚,我没有自由,也没有办法赚更多的钱养女儿,还家里的债。你是女儿的爸爸,看你这么不舍得她,给你抚养我也放心到外地工作。”薛容芳按照之前黄靖仪给的话术说着。
史世杰暗骂:这个婆娘,她倒是会想。把这个包袱丢给他,自己自由了还会给钱回来吗?早就在外地重新嫁人了吧?他才不会那么傻!他在法院说要女儿抚养权,只是看准了她不会同意,以此拖住她而已,谁想要养那种傻子!
“我不同意!孩子的成长中不能没有妈妈在身边。”史世杰向来会美化自己,以别的正当借口掩盖自己的劣根性。
薛容芳从包里掏出一迭钱放在桌面上,这是她这几年干活一点点攒的:“先给你一万,和我去申请离婚手续,回来后再给你一万。30天后冷静期一到,你和我去领了离婚证,我会再给你一万,并写保证书每个月都会寄钱回来……”
史世杰见薛容芳准备得这么充足,随随便便就掏出这么多钱,更是认为对方早就出轨找到下家,他贪得无厌又恼羞成怒。
“薛容芳,你想离婚?下辈子吧!你这贱人这辈子都别想!”史世杰怒骂薛容芳,走之前还把那一万块抢走了。
等对方彻底离开视线范围后,薛容芳一直红着的眼还是哭了出来。黄靖仪关掉手机走近,抱着薛容芳的肩膀安慰她。
“他真不是人!黄律师,你说得对,他根本不是想要女儿的抚养权,是想让我在他家做牛做马一辈子啊!”薛容芳埋在黄靖仪的怀里嗷嗷大哭。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妥协过、认命过、努力过、抗争过、拼尽全力过,可她和女儿还是逃不过那一家子。
离婚冷静期,史世杰甚至可以和薛容芳申请离婚后,在30天满之后反悔不去领离婚证,薛容芳一样离不成婚。之前起诉离婚又不成,这次薛容芳是冒着很大的风险和期待来和史世杰见面的。
薛容芳越想越觉得绝望:“我该怎么办?呜……法律帮不了我,难道要我去杀了他?我死了或者被抓了,我女儿该怎么办?这是要逼死我们母女啊……”
“别着急,会有办法的,我会帮你们的……”黄靖仪也很心痛,有时候法律的不足和错误的审判,导致了很多受苦的人根本没能等来她们社会层面上解脱的那一天。
迟来的正义,在对于死去的人来说,她们看不到,也体会不到,没有任何意义。
黄靖仪从包里拿出一迭钱交给薛容芳:“这是九千六百块。被史世杰拿走的那迭,之前被我掉包了。”
薛容芳有点惊讶地接过,没想到黄靖仪还会做这种事:“黄律师,你猜到他会把钱抢走吗?”
“……嗯,以前见过这样的事。”黄靖仪只能撒谎回答。
她回想了前一晚,阿砍看了她的方案后提出的话:“在劣y眼中,女人都是他们的财产,女人的钱也只能是他们的。薛容芳的钱是一个一个果子摘来的,凑出这些钱很不容易,你们得留个心眼别被抢了。”
明部的人大多数是温和派,成员里头不少是已婚已育的。她们远远没有暗部的人那么直面看见或承受过劣y的恶劣。暗部的人从来都是以最坏的心理准备,最恶毒的心思去对抗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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