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从小到大就是这德行。
斯百沼摸摸鼻尖,道:“站到我身后,一会儿动静会有些大。”
柴雪尽想动静再大能大到哪里去?
轰隆隆——
如天雷一般动静在耳边炸裂。
柴雪尽被惊到一手捂耳朵,另一手去捂斯百沼的,这样的结果就是谁也没能躲过一劫。
好一阵过去,声响渐歇。
柴雪尽偏头去看,死路尽头出现了一条不足两人的幽深路径,两边是相互合并的崎岖石壁,能看出是从中间分开的。
大意了,他光顾着捂耳朵,忘记看斯百沼的动作,错失好机会。
“这里。”斯百沼拉过他还在自己耳朵上的手去摸石壁上的开关,侧脸冷峻帅气,“要注入内力。”
一句话就让柴雪尽歇菜了。
他一介读书人能往里注入个空气么,他算是明白来的路上斯百沼为什么那么说,只是单靠内力就能行,别人就没打开过?
斯百沼扣着他的手往前,不忘提醒他低头踩着自己的脚印往前:“不是随便什么内力都可以。”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柴雪尽分神了一瞬,难得低头看路:“你直接说我只能找你帮忙好了。”
斯百沼压下翘起的唇角,高贵冷傲地点头:“是的。”
真是够够的,柴雪尽懒得理他了,沿着石路走上一炷香功夫,前方豁然开朗。
这与当时看见祥湖感观全然不同,浓雾包裹着的森林隐秘而沉闷,透着一股死样。
柴雪尽鼻息微动,嗅到斯百沼身上的薄荷香,另有一种枝叶混着皮肉腐烂的气息弥漫开来,形成独特的味道。
“吃了。”
斯百沼张嘴吞掉他喂来的一颗褐色药丸,眺望远处:“暂时没危险。”
柴雪尽沿着他看得方向看过去,眉梢轻挑,又看看全身心信任自己的人:“你就不怕我刚给你喂的是毒药?”
自己当着他的面可有过前车之鉴。
斯百沼沉思:“我私以为你带我来这里更想给我喂春药。”
“呸。”柴雪尽受他熏陶多了,脸皮练出来一点,“空吾怎么找到我们的?”
斯百沼:“味道。”
柴雪尽莫名:“它是鹰不是狗。”
怎么还能靠味道辨认方位呢。
话是这么说,柴雪尽想起了初次和空吾的见面,彼时那鹰似乎就对他格外亲昵,仿佛认识多年。
柴雪尽蓦然沉默,所以空吾能对他那么亲近,是斯百沼训练过了。
“你花了多久让它记住我?”
“小看它了,闻过就不会忘。”斯百沼把小铲子递给他,站在他身旁,看他蹲下用小铲子去拨路边那颗长得像笑脸的草,“它很聪明的。”
枝叶颜色发黑,根茎墨绿色,和他看过医书里写的剧毒药草一模一样。
柴雪尽收回手:“它没少在这撒泼吧?”
禽类再生猛,在有毒的地方待久了也会中毒,单看空吾像回到老巢似的自由自在,他就知道这鹰在这里也是个活阎王。
“嗯,不用担心它,它没少吃这里的东西。”斯百沼看他继续往前,也没问原因,“有你想要的东西?”
柴雪尽眉眼带笑:“哦,我要说有,你会让我在这里多待几天吗?”
“不会。”斯百沼回的干脆,见他垮下脸,忍不住笑了,“快走吧,等会来不及。”
柴雪尽什么都没说,后山涧太大,一时半会真走不完,得想个办法。
。
后山涧药草种类丰富到超出柴雪尽所料, 许多传闻中消失的也在这里。
看得越多,他对后山涧的存在有新认知,这哪是密地, 分明是个天然宝藏窟。
斯百沼的母后为他将来能成为一代狼王奠定了很深基础。
天上风云变幻,待他们走入林间深处, 听见有呜呜狼嚎时, 小雨就这么措不及防落下来。
柴雪尽抬头看,雨落在脸颊, 打湿了他纤长的睫毛:“这还没到午后呢。”
一旦下雨, 就要考虑到森林的实际情况,斯百沼更不可能让他继续逗留。
果不其然, 斯百沼撑伞过来,语气沉沉:“走吧,先回去。”
说着要走, 被柴雪尽拉住了胳膊,他用那双纯净的猫儿眼恳求地看着斯百沼,试图撒娇:“再多留一会会,我还有种毒草没找到。”
平时他态度稍微软化一点都能让斯百沼眼底有了深意,可今日他的撒娇没了作用。
斯百沼一把箍住他的腰, 强硬而自然地带着他往林外走。
“不行, 一会都不可能。”
“雨还没下大……”
“等真下大了,能不能离开这都成未知。”
从认识到今,斯百沼从不会危言耸听, 柴雪尽当即歇了胡闹的心思, 脚步不停, 声音压得很低:“怎么?”
斯百沼如同出门狩猎的山中之王一般警示看向四周,不忘回他:“我在雨天的后山涧里吃过亏, 那时命悬一线,若没宗老施救,恐怕得落个残疾。”
少年时期的斯百沼早有实力,能将他伤到那种程度的定不是寻常东西。
如今还有个柔弱的他在,再碰上危险,生死自然未卜。
柴雪尽敛眸:“所以你只熟悉这里的地势。”
“嗯,我在医药方面并无天赋。”斯百沼承认,带着他飞快往来时路走,屈指到唇边吹响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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