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栋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窗口下,一身黑衣的斯百沼正仰头望着他们。
明明身处弱势,气势莫名高居上位压迫着人。
。
不久前刚用来试探过的人出现在眼前,戎栋眸光黑沉,在别人地盘一举一动被盯着的感觉来了。
对方为刀俎,他们为鱼肉,反抗未必奏效。
只希望不会在这耽误太久,免得事情往不可控方向发展,戎栋看了眼不自觉眼睛亮起来的柴雪尽,深感微妙。
柴雪尽没想那么多,冲斯百沼明媚一笑,又抬脚继续往前。
这时候斯百沼还能现身,是不是证明斯山启解除危机了。
如此甚好。
边问凝寻过来的时候就见到斯百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在无声作斗争,她轻手轻脚靠过去,刚要伸手拍斯百沼的肩膀,就被警觉的男人反手抓住手腕别在后背,动作行云流水,边问凝反应过来嗷嗷叫疼。
“松、松手啊王子,你把我当谁了?”
下手这么重,痛得她眼泪直飚,险些反打。
斯百沼轻轻一推将她推开:“躲我后面想偷袭?”
被猜中心思的边问凝讪讪的,揉着手腕又靠过来:“哪敢啊,你想什么事那么入神?”
“没什么。”斯百沼目光停留在她那对色泽漂亮的珍珠耳坠上,“从哪弄到这小姑娘家的东西?”
边问凝抬手拨了拨,一脸得意:“二殿下送的,好看吧?”
平白无故的柴雪尽送耳坠给她干什么,斯百沼冷声:“耳坠好看,你戴着不好看。”
这是变相损人,边问凝不干了:“你干嘛啊,我戴着哪里不好看?”
斯百沼笑容偏冷,阴测测道:“哪哪都不好看,赶紧摘了。”
边问凝怒视他,张嘴就要骂。
斯百沼不紧不慢道:“回头我送你一些适合你的好看的。”
“真的?”边问凝不是很相信,看他不似作假的神情,转了转脑子,幡然醒悟,“不是吧?”
斯百沼:“什么?”
还搁这装傻呢。
边问凝围着斯百沼边转圈边一脸惊奇的啧啧道:“没想到啊,有生之年我会成为三王子的吃醋对象,真是开天眼了。”
“吃醋?”斯百沼仿佛听见天大的笑话,轻嗤着,“我有什么好醋的?”
这要不是嘴硬,就是还没意识到他对柴雪尽的占有欲。
边问凝心里藏不住事,拨着耳坠调侃,笃定道:“你嫉妒二殿下送我耳坠。”
斯百沼笑出了声:“你说我嫉妒?”
“是啊。”边问凝点点头,“你给他送了那么一份重礼,又火急火燎从海雅部落赶回来,结果呢?连句话都没说上。而我,在你心里什么都没做,白得他送礼物,这不嫉妒不吃醋?”
“我看你失心疯了。”斯百沼薄唇轻启,“我还犯不着因为这点蝇头小利上心。”
“重点是礼物贵不贵重吗?是他心里有没有你。”边问凝站到斯百沼身畔,一副挑事语气,“没同你说话,也没给你还礼,这就仅仅是把你当东夷三王子,没别的意思。”
这就是斯百沼最想要的平和关系,可当真相被边问凝点破,他无法忽视心底那点躁动的难受,以他和柴雪尽的共同经历,不该是这样的。
他像想破掉边问凝口中的真话般极力辩解:“……他冲我笑了。”
这是什么苍白无力的挽尊话术啊。
边问凝怀疑他被风吹昏头,连这微不足道的礼节都愿意说,不过这恰恰证明他心里怕是在意的要命。
边问凝拼命忍笑,一本正经道:“哦,连路过的蚂蚁都能得他一个笑。”
还有别的好比吗?
斯百沼沉默了。
边问凝的笑快憋不住了,从没见过他想反驳却很无力的样子,恹恹的像刚被淋湿的落汤鸡。
“其实……”
“这段时间你和他相处很愉快?”
“很好啊,谁能和殿下那么好的人闹矛盾?”
“他比钟离世还好?”
但凡边问凝多留心下四周就会发现端倪,可她太想看斯百沼破防,心思都用在构建这上面了。
为逼斯百沼,她一咬牙:“好。”
这时她看见斯百沼笑了,不等她问,对方先指指她身后,幸灾乐祸道:“哦,解释吧。”
单听这句话,边问凝不用回头都知道后面必有人,且只可能是刚被斯百沼提及的那位。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边问凝面目狰狞:“你害我!”
斯百沼双手背在身后,脚步轻快:“今天就教你什么叫祸从口出。”
搞完事的斯百沼潇洒离去,丢下个债主给边问凝。
心虚的边问凝面对神色莫测的钟离世,尴尬地笑了笑,心里直骂娘,说什么都不是,多少后悔刚嘴欠撩斯百沼的痛处了。
另一边走着走着斯百沼一脸冷淡,人人可见的心情不怎么样,他知道自己还是让边问凝的话扰了心神。
越想置之不理越是管不住想法,难道在柴雪尽心里,他真不如个刚认识没一个月的边问凝?
凭什么她有礼物自己没有?
收了自己的道歉礼没个表示,真真没良心。
斯百沼抬头,暮色沉沉,冷风四起,这里很快要迎来一场春雨,后面天气好起来,也能让柴雪尽舒服些,那样的身子得娇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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