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心惊,脑中一个念头忽闪而过。
江蘅之烦躁地拧了把胳膊,突然,一把刀光乍现。
呲啦——
闪避的动作慢了一步,宽大的袖袍已经被割断一截,她没有理会,只是扬头间目光快速锁敌,接着,一股莫大的神识迸发。
面前的黑衣人瞬间感到头顶一股强大的压力骤下,双腿一抖,便被押趴在地。
江蘅之二话不说,抽起地上的剑便划去了那人的脖颈。
血迹哗哗的流,她却不甚在意,只是冷着脸提起剑往一个方向冲去。
大火漫天,已经无法用人力阻止了。
此时的小院旁,稍显凌乱地停着几架马车。
“人都起了吗,齐了立马出发!”马车内传出江老的声音。
“父亲,几房人都到齐了,我们走吧!”
“那就出发,老李!驾车……”
“且慢!”
突然,一声清脆的女声从前方传来。
为首的几家马车掀开帘子探头来瞧,这一瞧,瞬间都吓白了脸色。
空荡的街头间站着一身血迹的少女,她的眼神变得凌厉无比,目光好似刀子一般,泛着逼人的寒意,又渐渐透出一股子掩饰不住的杀机。
“哪里齐了?二叔伯莫不是眼睛有问题?还是这么多年了,连自己的亲人都记不清了?”本该是平淡无波的声音,此时却在幽静的夜晚间显得格外阴森。
“你!咳咳咳……”江二伯急得一口气没上来,堵在嗓子眼,憋出了几声咳嗽。
那少女笑了,“让二叔伯这般惊讶吗,没有在江府给你们拖延时间,倒是让你们失望了。”
“放肆!”一旁的江老眉头已挤成川字,他怒目而视,自带威严道,“江七娘,你这般府阴阳怪气的是给谁看?”
“七姐……”
江蘅之没有理会,只是漫不经心地握着帕子缓缓擦拭剑身,本就占满血污的剑柄即刻变得白光透亮,江老瞧她不做声,心中怒意更甚。
果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老李!驾车走!”
“啊?这?可是……好,好的。”
车轮缓缓转动,在地面压出一条条的车辙印,众人都不敢说话,一声底喃便轻轻飘进耳畔。
“记着,这是第四次,你们江氏,果真是无情无义。”
抽出的剑尖直直地指向远处离行的马车,江蘅之面若冰霜,就连吐出来的字都是冰冷的,“不用走了,我直接送各位一程吧。”
此刻,她彻底舍弃了以往的一切,只身一人,化身成索命的地狱修罗,拦住了面前所有的马车。
下一刻,巷子里的平静被打破,一片哀嚎间已经血流成河。
不知道多久后,只剩一人的她在巷子口静静地靠墙而坐,双目赤红,精神力也已殆尽,此时随便一人都可以趁机要她命,可惜没有。
江蘅之仰头磕目,疲惫不堪地长舒一口气。
“有人吗……”
“什么时辰了?”
“结束了吗?”
“我成功没啊?这次算活下来了吗?”
“给点提示吧,接下来该如何啊?”
“真的好累啊……”
寂静地巷子里飘荡着她一人的回声,显得那么寂寞。
江蘅之再也支撑不住,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昏死的前一刻,她生出了别再睁眼的想法。
又是这样,不知道漂泊了多久,她再次感受到神识归位,全身的知觉也随之而来。
屋内,床上的人手指微蜷,下一刻,她的眼皮努力睁开,环顾四周不到一刻,江蘅之笑出了声。
“七娘,您醒啦?”翠罗走进屋子,一脸惊讶地看着面前已经坐起来的江蘅之。
“听前院的人说,江九娘今日就要回来了,七娘可要去接接?”她拿过衣衫走到跟前,刚要将外衫搭在对方的肩头,那人已经抬手制止。
翠罗疑惑地望去,视线不偏不倚撞进了一双陌生的眸子。
“七娘……?”
江蘅之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良久,语气莫测,“翠罗?你真的叫翠罗吗?”
此话一出,翠罗呼吸一滞,“七娘……此话是指何意?翠罗就是翠罗呀。”
“是吗?是那个给我下毒的翠罗,还是澹家派来的翠罗?”
啪嗒一声,衣服掉在了地上。
丫鬟打扮的女孩脸色煞白,浑身战战兢兢,还没等她解释,突然有股无形的力量猛的将她压跪在地,膝盖顿时传来剧痛,脸上只剩一片茫然。
对方却不以为然,甚至语气间还透露着一丝轻松,“果然还在,还以为得重新在修炼呢。”
面前之人下了床,纤白的手指勾起地上的衣服,毫不避讳的披在身上,辨不清情绪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不关你是谁,都不重要了,上辈子来不及送你一程,今日便给你这个机会。”
“什……?”喉间一腥,翠罗话还未说完,身子已经倒底,整得大大的双眼似乎还不可置信,便已失了光彩。
江蘅之头也不回的跨过,就着外衣往外走。
屋外阳光大好,院子里空无一人,春日清晨空气微冷,吹起她凌乱的发丝。
她循着道路漫无目的地行走,至于能走到哪,她也不甚在意。
身影穿梭在后花园间,走廊里,竹林边,阁楼旁,直到听见了嘻笑声,她才缓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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