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声在吵闹的人群中几不可闻,但就是能被薄静时捕捉到。
不仅是声音,还有气味,好像只要虞澜在这里,薄静时就能准确无误找到他的位置。
虞澜好像真的喝了很多,听到薄静时问他,仍旧是一副没回过神的样子。
他仰头的幅度更大了,雪中透粉的双腿乖巧并拢,双手规矩地放在身侧,像一只等待主人开罐头的撒娇小猫。
淡淡的香甜气息让薄静时久久难以动弹,方才还说要走的人,现在跟雕塑一样站在那里。
大概有过了秒,薄静时往前走了一步,虞澜迟钝地没有后退,反而因薄静时的靠近表情愈发迷茫。
部分碎发散在额前,挡住部分精致眉眼,却拥有另外一种独到的凌乱美,轻而易举勾起人的破坏欲。
想把他弄坏。
薄静时本意是想搂过虞澜,最终的动作只是帮他拨开头发,理了理散乱的碎发。如此近的距离,他的睫毛是如此纤长动人。
薄静时再一次问:“我准备在门禁前回宿舍,你呢?要和我一起打车回去吗?”
刻意放缓的语调,生怕眼前的小醉鬼听不清。
低缓沉哑的声线落入耳中,像拨动生锈的发条,虞澜缓慢点点头,看起来很乖。
廖游喜出望外,把虞澜交给徐惟青这个gay他是不敢的,但薄静时是他的室友,同时又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弯的钢铁直男,把虞澜交给薄静时,他岂不是可以安安心心去上网?
窃喜不到三秒,虞澜又摇摇脑袋:“不行。”
廖游当即接话:“有什么不行的,大家都是舍友,一起回个宿舍怎么了?”
“我要坐公交车回去。”虞澜眉眼一耷,粉粉白白的小脸满是委屈,“我不要打车回去,我要坐公交车。”
“这个点哪来的公交车,打车……”直达a大的公交车下班早,这个点早歇了。
也不知道这句话怎么让虞澜不满,他抬起脑袋,很凶地说:“不要,我要蚂蚁能量,我要种树!”
“我要种树!!”
作者有话要说:
好好好,去酒店种
虚拟树
“这破树有屁好种的!”
廖游气得牙齿都要崩掉,他就不知道虞澜哪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爱好,不爱坐私家车非要挤公交地铁,说是这样拿的蚂蚁能量多,可以早点种树。
酒精让虞澜的小脾气愈发旺盛,一听见廖游不让他种树,他生气坏了。
睫毛慢慢抖动着,浓而长的黑睫像两把小扇子,眼睛里氤满水汽,两颊满是红晕。
几乎是本能,他抱住身边的人,软绵绵的身体送进薄静时的怀中,温热的脸蛋也贴着薄静时的后颈。
醉酒的后劲儿涌上来,他浑身难受,身体也在不安分地来回蹭,谈吐间的气流全部吹在薄静时的喉结处。
溢出来的声音更是勾人绵软。
“树……嗯……”哼哼唧唧呻吟带着喘儿,“要种树……”
他还心心念念自己的树,完全没意识到他靠着的薄静时已浑身僵硬,神色也凝固在了那儿。
薄静时如雕塑站在原地,不近人情的冷酷俊容崩得死死的,下颌线锋利尖锐,像一层薄薄的刀刃。
有人识趣地退远几步,薄静时不仅恐同,还有洁癖,脾气差,性格恶劣,被当众这么抱着蹭,估计得大发雷霆。
廖游和牛恬恬也纯属看呆,他们想来拉走虞澜,谁知喝醉酒的虞澜脾气比天还大。
他们越不让他抱,他抱得越紧,最后竟往薄静时身上一跳,双腿紧紧夹着薄静时的腰,怎么都不肯下来了。
廖游捂住眼,一是觉得丢人,二是觉得实在没脸看。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薄静时喉结动了动,他伸手托住虞澜的臀。耳边是软绵绵的撒娇:“我想种树……”
“知道了,带你去种树。”薄静时单手托着虞澜的臀,另一手扶着他的后背,慢慢朝门外走。
他说,“虞澜,我带走了。”
这个时间点很好打车。
车上,虞澜一会儿喊热,一会儿说冷。
最后薄静时拿他没办法,只能扶着他的腰,把他按在自己腿上。
虞澜像小孩子一样被面对面抱坐在腿上,稍一动弹,薄静时就会警告地捏捏虞澜的腰。
虞澜马上不敢动了。
他蔫巴着醉醺醺的绯红小脸,醉意让他不断荡起坏主意,想要捉弄人,想要恶作剧。
可每当他准备做恶作剧时,瞧见薄静时那张冷脸,便会又怂又惧地低头抿唇。
虞澜晕乎乎地晃了晃脑袋,头发拂过薄静时的唇畔,带来一阵勾人清香。
腰腹缠上温软的手臂,虞澜仰头望着薄静时,湿漉漉的眼睛微醺泛红,鼻尖也带着一点粉。
“要抱抱。”
原来薄静时的手松开了,虞澜没有得到拥抱感到莫名慌张,酒精让他大脑迟钝、呼吸困难。
焦急下,他一直将身体往薄静时身上贴,口中嘟囔着:“抱抱。”
薄静时下意识要伸手抱他,却猛地反应过来,现在的虞澜只是喝醉,并不是依赖他。
这个想法让薄静时莫名烦躁,于是攥住他的手腕,把他扯出怀抱。
虞澜的表情瞬间变得委屈难过,抬起的小脸天崩地裂,唇肉慢慢抿起,一副要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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