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你所说的剑尊大人,我想,他之所以愿意为此身殒,并非是因为旁人的言论,亦或者为人道德所裹辖,只是他自己愿意这么做罢了。”
“是啊,他就是这样一个傻子,永远不会为自己考虑……”青玉扣着指尖低声道。
“不,我想说的是,那位大人确实是一位非常值得尊敬的人……”不断前进的马车内,胤礽语气异常认真。
阿玉忍不住微怔了片刻。
几乎一行人刚到京城,在一众官员巴巴望着的眼神中,胤礽便被自家汗阿玛唤了回去。
谁也不知道这一日父子二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只知道第二日,康熙帝一道圣旨几乎惊动了整个紫禁城。
时隔三十余年,大清储君之位总算是空了下来。众人震惊之外,更多的却是脚下另一只靴子用算落下来的落定感。
毕竟太子殿下态度这般明显,如今身份更是不同以往。
更何况比之得道成仙,仙寿永享,区区太子,甚至帝位又算的了什么。唯一高兴的,恐怕只有底下一众对帝位虎视眈眈地阿哥爷们吧!
至于前太子殿下,如今的明徽真人无需向任何人包括帝王行礼,嗐,这不是应该的吗?
普天之下,谁敢受这位的礼啊!不过话说除了一众阿哥们,众人最为兴奋的莫过于,这位终于要离宫别住了,听说连园子都已经修好了,就在畅春园一旁。
出宫啊,出宫就好啊!人总不可能永远呆在园子里不动弹吧,只要心意诚,总能偶遇上一两回的吧!抱着这样的心思,一时间胤礽所在的茗园四周,地价可谓疯狂上涨。
可惜胤礽现如今,明显已经没有心思理会这些,早前小河县一行,当时他便觉得体内灵力隐有突破的架势,但不知为何,总是卡在最后一道屏障,似乎天地间是有什么东西特意压制一般。
约莫琢磨到原因的胤礽这才一回来便向自家汗阿玛彻底请辞了这太子之位。甚至拒绝了自家汗阿玛提出的任何加封之行。所谓国师之位更是拒绝的彻底。
但却不知为何,明明圣旨已发,这最后一道关卡却仍迟迟不到。
一直到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康熙再次告祭天地,太庙,不过这一次却是携胤礽一道:
谨此祈告天地 ,太庙 ,社稷,先祖,臣继位以来,兢兢业业 ,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孜孜以求追求大清的繁荣昌盛,臣所册立的皇太子胤礽同为人杰,骑射,言辞,文学无不及人之处。然今太子天资荟萃,数年前于一偶然处身入仙途,此乃爱新觉罗氏一族万年之幸,臣于亦此不敢有丝毫懈怠。为吾儿道途之恒长,即日起,特携胤礽吾儿祈告天地 ,祖宗,去太子之位………”
伴随着康熙话音落下,太庙内,胤礽瞬间便觉浑身一轻,汹涌的灵力自丹府之中再度盘旋而上,隐隐有汇集一处的架势,这一刻,胤礽明确感受到,结丹的最后一个枷锁,在他太子之位尽褪的这一刻,彻底破碎。
原本湛蓝空明天空之上,此刻已隐隐有乌云汇聚。
太庙外,一众大臣已经被这诡异的天象给惊呆了,看着眼前越聚越多的乌云,有人甚至暗暗揣测道:
“这异象,莫不是祖宗显灵,不愿太子殿下请辞?”
这话一出,身边一众期盼已久的阿哥们脸色当即绿了,不能跟二哥(二弟)一般呼风唤雨就算了,若连对方手指头缝里漏下来的太子之位都捡不着,那也太坑了吧。
一旁的大阿哥再顾不得许多,当即回过头来厉目横斥道:
“太庙跟前,喜塔腊大人说话总要注意分寸才是,大人这意思,可是在质疑汗阿玛甚至明徽真人之意?”
“回贝勒爷,奴才……奴才绝无此意啊。”喜塔腊大人忙不迭跪下道,即使如此,大阿哥脸色仍颇不好看:
“为人臣子,便该谨记本份,莫要失了分寸,为自个儿招来祸事才是。”
“是是是,贝勒爷说的是。”
“这二哥太子之位还没辞完呢,有些人就迫不及待了摆上储君威风了,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大阿哥身后,胤禟实在忍不住嘀咕道。
“自古立嫡立长,这没了嫡,可不就只剩长了吗?大哥如今这般,倒也并非毫无底气。”
一旁的八阿哥笑意吟吟,神色仍是端敛温和,却在一瞬间将几乎在场所有阿哥的意见与忌惮,彻底压向了眼前之人。
连素来无储君之意的九阿哥都不由得心生不满:“二哥德行如何,在场众兄弟心下都明白的很,哪里是旁人比的上的?”
胤禛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身后的老八,抬头直视着眼前的黑云若有所思。
太庙内,康熙手持香柱,这会儿还在念叨着繁绉的祭文,几乎在察觉不对的一瞬间,胤礽已然顾不得许多,对着眼前之人语速极快道:
“汗阿玛,儿臣即将突破,这里很快就要变成历劫之所,请汗阿玛速带众人离开,短时间内,不可让任何人靠近一步。”
还在一本正经同祖宗念叨儿子有多厉害的康熙帝:“………”
突破?历劫?
“汗阿玛,快离开!”
像是已经酝酿了许久,或者因为某种原因推迟了太久,胤礽这次雷劫来的格外之快,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几乎在胤礽走出庙门的一瞬间,头顶上密密麻麻的黑云便冲着胤礽汇聚而来。胤礽只来得及用施法将康熙及一众手捧祭典的官员尽量柔和地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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