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
汀兰等一众宫人当即喜极而泣,桂嬷嬷年岁虽大了些,这会儿腿脚还利落的很,几句吩咐下来,原本仿佛世外桃源般清净的毓庆宫瞬间热闹了起来。
这些年胤礽虽然不再,但并没有人胆敢为难毓庆宫这一宫宫人,甚至等闲份例都给的足足地,
汀兰今年已经将近四十,至今还是毓庆宫掌事,如今走出去也要被人恭敬地唤上一句汀兰姑姑,倒是早前琥珀等小丫头,这些年陆陆续续大都嫁了出去。因着主子不再,毓庆宫并未再进新人。这会儿听得殿下准备留下,高兴之余,也不由得问起:
“那殿下,可要奴才过去内务府挑些新人过来。”
“不用了!”伸手接过净手的素帕,胤礽并未解释什么,只道:
“想来咱们日后呆在这里的时间不会久了。”
“殿下……”微愣了片刻,汀兰很快反应过来,回头看了眼重重叠起的宫门,当即含笑道:
“奴才提前恭喜殿下得偿所愿。”
第二日,纷至而来的拜帖几乎要将毓庆宫淹没了去。而大厅内,已经十九岁,从来神色坚毅不肯露出半点弱势的琪琪格此刻却是眼框发红。
“二叔!”
“琪琪格长大了!”
窗外,不时有飞鸟掠过。
看着眼前明显已经成人的小姑娘,胤礽目光中难得多了些许惆怅。当初离开之际,胤礽曾给眼前的小姑娘留下传信之物,若是有什么急事,可通过此物联系他。
但这么些年过去,这孩子却从来没有用过,哪怕一次也好。明明只是个瘦弱的小姑娘,内心却比这世上绝大多数人要刚强许多。
就像哪怕没有半丝灵根,眼前之人依旧能通过领悟剑意,成就自己的剑道。
胤礽抬头,看向窗外百态千妍的春景。
归根结底内力也好,世间万般道法也罢,其中本就有相通之处,更何况当初胤礽留下的剑法,本就是特意修改过的。但得知眼前之人当真练成内力之时,胤礽第一感觉却并非是高兴。
阿玉曾说过,剑者,至诚至坚是一道,至灵至性又是一道。数千年来,能从中走出的,唯二者而已。若说胤礽是其二,那么早前之人,必然便是其一了。
至诚至坚……
仿佛看出自家二叔的意思,琪琪格笑了笑,月牙似的眼睛微微弯起,冲淡了身上那股仿佛沁透到了骨血中的凛然与霜寒。
“二叔不必担忧,这些年四叔,还有九叔包括其他叔叔们都对侄女很是照顾。”
天下间没有白给的善意,尤其是皇家,琪琪格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二叔虽然不在,但留下的余荫已经足够她顺利成长,甚至还能庇佑弟妹。
起码在额娘去世后,妹妹们身后还是有可以依靠的人。
所以,二叔您不必对我有任何抱歉。小姑娘眉眼弯弯,胤礽忍不住像小时候那般摸了摸小侄女儿的头。
“哎呀,不愧是习武之人,大侄女儿你这跑的,可是比你九叔特意改造的车都还快些。”
“特意改造的车,倒也没快到哪里。”
这声音,这熟悉的模式,不用听便知晓来人是谁了。胤礽同琪琪格不觉对视一眼,眼中齐齐多了些许笑意。
听到声音,汀兰特意将去岁埋在桂树下的荷风酒取出。新摘下的菱白最是鲜嫩的时候。
酒过一轮儿,尚还不知胤礽将要留下,胤禛两人难得不约而同的支开琪琪格。一旁的胤禟率先开口道:
“二哥还不晓得吧,咱们大侄女儿在这紫禁城里,可是受欢迎的不得了呢!”
胤禟这话倒是不假,因着胤礽的关系,哪怕琪琪格常日里剑不离身,丁点不似闺阁女子娴静端庄的模样,但这些年来,上门提亲者依旧如过江之鲫。
好在大阿哥这些年虽执着于权利,对福晋留下的女儿们,还是有几分亲情在,并不打算将其作为联姻的筹码。
当然,如今的琪琪格,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了的。
经二人提醒,胤礽这才注意到,琪琪格确实年岁算不上小了。
一旁的胤禛更是直接道:
“不知二哥心下可有打算?”
看着这俩人严肃的表情,胤礽这才意识到,想来这俩人是怕自己此次呆不了多久,方才急于提起。想到这里,胤礽不由失笑,难得起了促狭的心思:
“既是琪琪格的婚事,自是由琪琪格自己做主。”
“二叔?”
数坛美酒瞬间便没了大半。
待两人晕乎乎地离开后,一旁的琪琪格这才犹豫着开口:“二叔,若是琪琪格不愿成婚呢?”
这么远都能听到,这孩子功力确实不错。胤礽悠闲地品茗着手边的清茶,听着眼前的小姑娘终于鼓足勇气开口:
“不论是早前八姑姑那样的,还是九姑姑那般,琪琪格都不喜欢。”
“哦,那琪琪格想要哪种夫婿呢?”上首胤礽把玩着酒盏好整以暇:“武艺高强的,还是温文尔雅地,放心,紫禁城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届时不论是二叔,还是你四叔,九叔绝计不会亏待大侄女你的。”
“二叔!”小姑娘难掩气愤道,这会儿还不知道对方再逗自己就算是傻子了:
“琪琪格说的是不想成婚。”
小姑娘神色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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