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这轿子,可是用了什么特殊材质?”
“哈哈哈!不愧是我胤禟的侄儿,就是机灵!”提到自个儿专业领域,老九可就得意了,随意将手中的实验册子搁下,当即巴巴的介绍了起来:
“不过让这车里面冬暖夏凉,要做的可远远不止这些,不仅要内里做出中空隔层,以免外界寒热入侵,还要避免关上玻璃窗户时,轿内气体流畅不通………”
回去的路上,眼看九福晋杯里的茶水都换过几回了,这人依旧在巴拉巴拉说个没完。整车的专业词汇说的人眼晕。
好厉害的样子啊,弘晖不明决厉,不过花费这么多功夫,就为了坐车舒服,该说不说,还真不愧是九叔呢?
一看就知道小家伙在想什么,胤禟忍不住轻哼一声,伸手敲了敲小家伙的脑袋:
“我说大侄儿,你可甭跟着你那阿玛学,学着他那一身的死板迂腐之气。今儿你九叔叔告诉你,这人呢,连享受都不乐意了,这活着还有什么个意思?”
老九忍不住嘁了一声,伸手捞过自家福晋刚沏上的茶水。
想着方才在雪地里吹冷风的阿玛,还有现在躺在轿撵内,神色悠闲的九叔,弘晖下意识想点头。却不知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转:
“可是不是都说九叔最崇拜太子二伯吗?可二伯他明明可以在京享受,却还要常年四处游历,很是辛苦?”
“咳咳咳……”
“小家伙你刚才说什么,哈哈哈哈……”话音刚落,对面胤禟当即笑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手上的茶盏什么时候落在毯子上都不知晓:
“等等,爷没听错吧,小家伙你居然觉得你二伯每天四处游玩,整日乐不思蜀是辛苦遭罪!哈哈哈,爷的大侄儿啊,你说这些不会是你那阿玛告诉你的。”
弘晖不明所以,讷讷点头。
胤禟直笑的险些喘不过气儿来
“他辛苦,我的天,你二伯这会儿别提多潇洒了,多会享受呢!”
“小家伙,你可知你刚刚喝下的茶水价值几何”
茶水而已,还能如何?弘晖干脆摇头。
“爷告诉你,光是这一两,在外面就能卖到千金之数,想必你在家里也没少喝过,你可知这些都是谁送来的?”
“哈哈哈……就是你那位在外面受苦受罪的二伯!那位可是等闲拿着天山雪莲之水烹茶煮酒的主儿,吃苦受罪,哈哈哈!老四真是绝了!”
弘晖:“……”
“???”
二合一
仿佛三观被重塑了一般,在自家九叔分毫不掩张扬的笑声中,弘晖晕晕乎乎地下了车。
一旁端坐着的董鄂氏不着痕迹地捏了捏抽痛的额角,若非还要在侄儿面前维持体面,简直想掐死这个不着调地。
不过胤禟虽嘴上不着调了些,对底下几个侄儿总归是看顾地。怕四爷两口子不在府上,而弘晖这会儿身边恰好没人被人怠慢了去,一直亲自将人送至前院方才离开。
出了马车,外头天空鹅毛般地大雪簌簌而下,哪怕打着伞,回来时胤禟头上,身子上还是不免沾了不少雪花。连方才刚上身的紫金色紫貂大氅也已然湿了大半。
平素享受惯了,这会儿冷风吹吹都冷的不行,将带着湿气的衣裳丢给随行的宫人,胤禟哈了口白气,身子下意识往炉子处挤了挤。
一旁的董鄂氏见状忍不住啧啧两声:“想不到爷您还有这份儿心思!”
素手将手中新点的热茶递过:
“妾身险些以为以爷这般怜香惜玉的性子,在爷您眼里,后院那些人都是等着爷垂怜的柔弱小白兔呢?”
整个紫禁城,谁不知道九贝勒内宠颇多,且都还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嘁!爷管她是什么小兔子,还是哪里养出来的小狐狸!”
伸手接过自家福晋递来的热茶,胤禟面上丝毫不以为意,一双常日里潋滟丛生的桃花眼中此刻却尽是冷漠:“既到了咱们府上,是蛇也得也得给爷盘着,是虎也得给爷缩着!”
一旁的董鄂氏不由得愣住了片刻。再是整日里嬉笑肆意,作为紫禁城里金尊玉贵养大的皇家阿哥,胤禟身上的威势不弱半分。
不过片刻怔愣,到底是大家女子,董鄂氏政治敏锐度并不算低,很快反应了过来,语气不免带了些许惊讶:
“爷……您是说那些人?”
说罢董鄂氏自己先笑了:
“不至于吧?爷这些年除去偶尔到理藩院点个牟,常日里大多都在庄子上鼓捣那些新玩意儿,等闲连朝都不去上的,就这………”
深深吸了口气,董鄂氏实在想不通,自家爷有什么好叫那些人忌惮地,要知道前头那些阿哥们可早早领了旗主,朝堂上不缺可用之人,哪像他家爷,朝中亲信拢共也就小猫三两只,有什么可教人忌惮或是拉拢地?
现如今,局势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可看着自家爷明显不甚好看的脸色,董鄂氏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前些时日八嫂突然给府上下了帖子,说要邀妾身过府一聚,只那会儿宁楚克突然有些不舒服,妾身也没这个心思便推了去。”
实际上九福晋只是纯粹不想搭理罢了,给人示好还这样一幅高高在上的态度,也就她郭络罗氏做的出来了。
其实早在之前,董鄂氏刚嫁过来时,因着是自家婆婆的同族,也因着自家爷们的交情,两人也是交好过一阵儿的。不过那时董鄂氏便已经隐隐有些不大喜欢对方过于傲慢的做派。不过都是下臣之女,这位阿玛不过罪人罢了,摆什么宗室格格的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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