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庆宫,看着摆在眼前的几方奏章,胤礽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处政手段,亦或是对人心的揣度,索额图比之眼前这人,简直差得远了。
被这么个人压在身下,也难怪对方这些年如此不甘………
轻笑一声,胤礽复又将眼前奏本合上。
从善如流地接下对方的示好之意,二人心知肚明,却谁都没有再进一步接触的意思。
时光如梭,距离汗阿玛御驾亲征已有一月之久。七月,头顶上烈日愈发灼热了许多,整个紫禁城宛若蒸笼一般。
“二哥,你这是怎么了?”毓庆宫书房内,突然传来胤禛带着惊慌的声音,很快便引起了书房内众人的注意。
胤礽并非惯爱揽权之人,考虑到日后,更是有意锻炼几个年长的弟弟。这几日,一些不甚重要的奏章,大都交于胤禛几人处理。
连素来不爱揽事的五阿哥胤祺都被分到了一部分政务。年轻皇子哪里有不贪权的,又生怕处政不当,几人这才每日早早便会聚在此处。
这会儿随着胤禛一声惊呼,几人的目光登时便聚拢了过来,然而这一瞧,以三阿哥为首的胤禛几人登时便是骇然失色。
只见书案前,自家二哥直直捂着胸口,面色更是显而易见地苍白。
“二哥!”
几人忙急声道,胤祺更是着急吩咐宫人请太医过来。
阖宫皆知,太子殿下武艺极为出众,又兼医术通神,常日里连便是发热咳嗽都极为少有,何时又有这般虚弱之时。
“二哥这是怎么了?”胤禛率先跑上前去欲要搀扶,胤礽却只摆了摆手:
“咳咳……无事,不过胸口有些发闷罢了,休息片刻便好。”
不知为何,这几日胤礽心下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修真之人五感最是敏锐,这般异常自是不可能等闲视之。想到还在前线的汗阿玛,胤礽脸色愈发难看了许多。
一旁几人见罢更加不放心了。
“还是请太医来瞧瞧吧,二哥素来康泰,以前从未有过此症………”四阿哥素来是个急躁的性子,这才多久,脸上便多了些许汗意。
“二哥………”
感受到手下的颤意,为教对方安心,胤礽只得轻叹一声,从怀中拿出一颗养身丹,暗地里却是运起灵力,不消片刻,面上便恢复了以往的红润。
哪怕早知对方在用药上的厉害之处,然而亲眼见到,胤祉几人仍是不由得呆住了。
“好………好厉害!”素来稳重的胤祺不由得张大了嘴巴。众人不觉点头,此刻已经恢复如常的胤礽神色自然地解释道,半点看不出方才的病态:
“怕是暑热太过,孤这几日又是睡的晚了些,这才偶有不适。”
作为神医,这番解释,很快便被几人接受。
“对了………”看了眼几位弟弟,说话间胤礽径自上前,取出早前放于此处的几瓶丹药:“这是孤最近新制的养身丸,最是滋身养体,服用可使气血通泰,这些时日你们几个也辛苦了……”
“哪里哪里………”年长些的胤祉连连摆手,见试过这药的厉害之处,几人哪敢随意接下:
“能够亲自参与朝事乃是咱们几个幸事,已经是二哥大方之故,如何能收二哥你的东西呢。”
这话三阿哥说的很是真心,对于他们这些年长些的皇子,作为太子,不刻意打压防备便已是对方最大的度量了。像二哥这般,愿意以朝政相托,时时指点简直不要太大度。
一旁的胤禛,胤祺两人俱是摇头。
胤礽轻笑一声:
“无妨,孤这里不缺这些,这些时日天气愈发怪异了,拿回去以备不时之需也好。”
看着窗外愈发炎热的日头,想到翊坤宫内,时刻躺在榻上不敢外出一步的十一弟,五阿哥红着脸率先上前一步,强忍着羞惭之意将小儿巴掌大小的玉瓶接了过来。
顾及宫中姐妹,其余两人这才上前接过。
待到几人陆续离开,书案前,胤礽脸色方才陡然沉了下来:
“阿玉,方才是怎么回事?”
没等阿玉开口,胤礽便难得失了冷静,带着些许焦急道:“早前给汗阿玛的那块玉佩,可是孤目前能做出的最好的防御之物,阿玉早前不是说过,戴上短时间内可保人寒暑不侵,甚至连等闲疫病都无法近身………”
汗阿玛身边又是高手如云。
胤礽实在想不通,都这般了,还有什么能教汗阿玛出事?难不成他的感觉出错了。胤礽心下不由涌过些许希冀,抬首间却见阿玉脸色难得凝重的神色。
就在这时,只见门外一小内侍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太………太子殿下不好了!万……万岁爷他………他失踪了!”
“你说什么?”
“汗阿玛他怎么了?”
哐当一声,伴随着长砚落地的声音,胤礽深吸一口气:
“汗阿玛坐镇军中,身旁拱卫者众多,又怎会无故失踪?”说着凛冽的目光直直射向来人。
小内侍下意识抖了抖:
“回……回太子殿下,万岁爷是坐镇中军不错,怎奈那噶尔丹着实过于狡猾,先是佯装全力攻打喀尔喀,引得大批主力出军镇压。谁成想,那人………那人却在半夜突然出现在阵前,亲自带兵突袭营帐………”
”总之,总之………”小内侍尚还带着哭腔道:“总之在援兵到达之际,万岁爷已然被逼入了荒漠。更为不巧的是,那地方前几日方才爆发了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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