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便当作大哥哥的回礼了。”
眼看着小丫头蹦蹦跳跳的跑开,富察永安仍是有些回不过神儿来,然而看着自家殿下明显轻快了许多的面容,不知为何,心下突然安定了下来。
罢了,这样也很好,不是吗?富察永安心下告诉自己。
离开那日,鸿雁高飞,晴空万里无云。一大早,两岸之上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一大片前来送行的百姓,船只已然行了大半刻钟仍是一眼望不到尽头。比之圣驾初临之际,场面竟还要更加宏大许多。
只是比之圣驾降临时的煊赫,此时场面更加静默无声。岸上,不时传来几声低泣。
甲板之上,迎着四面吹来的海风,内视之际,胤礽陡然发觉,丹田内早前四散的灵力此刻竟然突然有了凝聚的迹象。
五月初,略带咸湿的海风拂在脸上尚还带着些许凉意。
庭轩阁外,富察永安手上提着一个已经半空了的檀木食盒,动作熟练地将半开的大门重新合上。
伴随着熟悉的知呀声。
明明夏日初至,此刻富察永安额间却不断有冷汗落下,身后,一袭玄青色侍卫服不知何时已然湿了大半。
一阵微风吹过,富察永安下意识打了个冷颤。耳边复又传来小夏子微不可闻的絮叨声:
“哎呦……富察侍卫您也在啊,话说这可都整整三日了,太子殿下怎的半点消息都无?要知道光是这短短几日的功夫,不说底下的奴才,已经有不止一位大人想要求见殿下了………”
“殿下若是再不露面,奴才可就真要兜不住了………”
门外,小夏子急地脑门儿汗都要落下来了,偏面上却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地模样。这会儿连质问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分外灼热地目光不时在大门处盘旋一番,然而碍于胤礽早前的吩咐,愣是不敢多踏上一步。
“方才富察侍卫去送膳之时,殿下可曾说过什么时候出关?亦或交代
什么下来?”
继小夏子之后,一身侍女打扮的汀兰同样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语气低声询问道。说这话时,两人还不忘用怀疑的目光,一寸不落地打量着眼前之人。
自那日殿下突然宣布闭关之后,直至如今已有三日之久。庭轩阁内却迟迟没有消息传来,一日复一日,两人担忧的同时,心情不免愈发焦躁了起来。
若非眼前之人身上还挂着个殿下姨丈的名头,人又是殿下闭关前特意交代地。二人这会儿怕是早早唤来侍卫,将眼前这个“图谋不轨至徒”速速拿下。
闻言,富察永安嘴角不由带了些许苦笑,面上却还是一如既往道:
“殿下所创功法奇异,这会儿正是紧要之时。万不可分心外物,若非奴才脚步轻盈,不会贸贸然打扰殿下,这会儿怕是连进门送膳的机会都不会有。哪里还能知道旁的?”
“至于外间之事,为防殿下分心,奴才实在不敢贸然禀报。”
“话虽如此,可依着殿下的性子,决计不可能这么长时日,连一句话都不透过来。”
似乎想到了什么,汀兰素来温婉的脸上陡然闪现出些许厉色:
“富察侍卫,殿下他…… 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是练的功法出了问题,不小心反噬了自身,还是过于求成,反倒伤了己身。亦或是有些之人图谋不轨……
一时间,汀兰心下闪过诸多想法,看向来人的目光更多了十分的凌厉。
富察永安头愈发大了。
殿下究竟有没有出事,他也不知道啊!天可怜见地,这些日子,他可是连太子殿下的面儿都没见到………
寝殿内,那方素帐明明是最上成的软绫纱所制,最是纤薄不过,然而当他想要往里瞧时,却愣是什么都看不到。
约莫又是什么仙法吧!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果然古人诚不欺余。
富察永安抬手,抹掉了额间再次溢出的汗意。哪怕此刻心下已经乱做了一团,嘴上还是坚持道:
“抱歉了,汀兰姑娘,没有太子殿下的命令,一切无可奉告。”
“富察侍卫………”小夏子还要说什么,却被一旁汀兰伸手拦下。
“不知富察侍卫可否打开食盒,殿下练功痴迷,奴才唯恐殿下食欲不济,这几日正在考虑是否多添上两道开胃小菜…………”一寸不错地打量着对方的脸色,汀兰貌似随意道。
“汀兰姑娘有心了………”当着二人的面,富察永安不带半分犹豫,亲自将食盒打开,汀兰迅速看了一眼,见里面饭食确实有被用掉地痕迹,且用的最多的还是殿下常吃的两道。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将食盒递还给来人,汀兰面上复又恢复了往日温婉之色:
“富察侍卫下次过去时,请无论如何也要告诉殿下,奴才们正等着殿下的消息。若是明日此时,殿下仍是没有出现,那么之后无论发生何事,还望富察大人多多包涵…………”
规规矩矩地一礼过后,汀兰很快起身离开,身后还跟着亦步亦趋的小夏子。
待人走后,富察永安摸着微微胀起地肚子,良久,直到再瞧不见人影,方才彻底松了口气。
不愧是太子殿下,身边一位普通宫女尚且如此厉害。话说:
殿下啊,殿下您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啊!
隐隐约约意识到什么的富察永安既兴奋,又带着些许说不出地忐忑,目光死死盯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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