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不知把面具缓缓往旁边拿开。
少年的脸在阳光下显露出来。
谢谙闭着眼睛,眼睫微微颤着。
他听到了对他这张终于显现在天光下真实的、本来的脸的第一个评价。
“小师兄,”黎不知说,“你长得真好看。”
圣主救我
谢谙从大山巫手里接过长命锁, 戴在身上,认真行礼道谢。
大山巫淡然挥挥手:“走吧。”
话音落下,他便如雾闪身消失。
原先戴在脸上的面具, 谢谙收了起来,那代表着母亲的爱意, 他会好好珍藏。
“知知, ”谢谙有些腼腆羞涩地对黎不知一笑,“我们回去吧。”
他其实还不太习惯这样暴露面容和表情, 黎不知看起来也不太习惯,直愣愣地看着他,一会儿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总觉得你像是能够发出小师兄声音的另一个人。”
以前她对他很熟悉,不仅是她最亲密的小师兄,他们还共同结伴经历了许多,谢谙是她最好的朋友, 近乎于亲人。
但是现在,拿下面具的谢谙对她来说, 变得有了一层奇怪又散发着光晕的陌生感, 让黎不知觉得自己在他面前都没有以前那么自在了。
不过她相信, 很快她就会习惯的!就像当初谢谙的声音发生变化, 她后来也习惯了一样。
黎不知便朝谢谙笑道:“我们去紫竹院,师兄师姐看到你肯定也会吓一跳的!”
她蹦蹦跳跳走在前面,又回头, 冲他招手:“快点快点。”
……
紫竹院今天的人不少。
谢谙摘面具这样的大事, 同学们能来的当然要来,更何况大家都很好奇谢谙究竟长什么样子。
黎不知推开紫竹院的院门。
“师兄师姐, ”她兴奋又神秘地一笑,“看是谁来啦!”
谢谙差点想捂着脸进门。
最终, 他克制住自己,像平常一样走进院子里。
同学们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不错不错,”寇宸先开口,“小谢长得可以啊,也就比我差一点点。”
程暮:“认清现实吧,小谢比你帅多了!”
众人哄笑起来,气氛轻松欢乐。
大家祝贺谢谙摘下面具,可以“恢复自由”了!首先是实践课要提上日程,然后是为了庆祝给他们放假一段时间,出去游玩……
在锦秀山的日子终于告一段落。
说到要离开锦秀山,黎不知和谢谙都有些不舍。
毕竟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
离开锦秀山之前,黄辞代表大山巫来送他们:“大山巫说了,欢迎你们随时回来玩。”
黎不知说:“好!下次再来找大山巫爷爷下棋!”
……
走在阳光下,人群热闹的集市里,谢谙脚步轻盈,觉得自己脱胎换骨。
然而进入实践课,看着黎不知的熟练与轻巧,自己却手忙脚乱后,谢谙长叹一声,明白“脱胎换骨”只是自己的美好错觉。
黎不知安慰他:“因为这种测试我已经进行过很多次啦!一回生二回熟嘛!”
师兄师姐们带着他们在修真界各地学习,每到一处地方,都会有一些动静。同学们的宗门遍布各处,知知和小谢若到自己地界上实践,为了保障安全,便会有暗中的调动。
比如说某位同学的宗门有自己的秘境,修炼起来事半功倍,非本宗门弟子不能进,这种时候,作为宗门门主的同学就会调走守秘境的人,在不暴露黎不知和谢谙的情况下让他们进去修炼体验一下。比如某个地方妖兽邪物有点多,就以“试炼”的名义让自己的宗门弟子去杀一波,再让黎不知和谢谙去探索、学习、考试。
这些动静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最先察觉到的竟然是婆娑楼。
自从明霄宗原宗主萧尹完蛋,他们就彻底失去了圣主的消息。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几年没见他们是抓心挠肝。
圣主是他们存在的全部意义,他们还能修炼,说明圣主还活着,可是这么重要的圣主不能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保护,婆娑楼上至楼主下至普通楼众都提心吊胆,生怕有一天出意外。
现在终于有了消息,整个婆娑楼全都按捺不住,想要确定圣主的行踪。
一个冬日,黎不知和谢谙在南惠城落脚。
风吹落枯叶,两人在城里寻找尘蜚的痕迹,那是一种很小的飞虫,肉眼难辨,有两种办法,一是调制特殊的药水吸引它们,二就是老老实实用灵力一寸寸搜查。药水调了,不知道是不是没调对,等了一天都没吸引来尘蜚,于是两人只能出门寻找。
南惠城的冬天并不算太冷,但是十分潮湿,且风盛。
两人走在街上搜找尘蜚,灵力用得太多,头疼。
黎不知眼睛往边上看了看,提议:“我们去酒楼歇歇脚吧!”
谢谙说:“好啊。”
他以为黎不知只是想要寻常休息,点些小吃,没想到她要了一壶酒。
谢谙:“知知……”
黎不知打断他:“我知道师兄师姐不让我喝酒,说我还太小,但我觉得我不小了,而且这酒就是普通的酒,我就是尝尝,再说了,我身边不是有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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