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妙安清脆的答应着,走了两步后,她似是想起什么。
“皇上表舅,四哥和八哥还在后面呢。”佟妙安道。
康熙脚步一顿,又继续往前走。
“不用管他们。朕还想听听你说说在广州的见闻。朕初开海禁,心里难以踏实,不知道对百姓和大清来说,是福是祸。”康熙道。
儿子一个个都是气人的孽障,他不想见。
佟妙安跟上康熙的脚步,越走越远。
八阿哥茫然的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扭头问胤禛:“四哥,咱们是不是被忘记了啊?”
“这不是正好。你刚才不是还担心汗阿玛挑剔你的马术。”佟妙安一走,胤禛重新变成面无表情的状态。
八阿哥委屈道:“不想被骂归不想被骂,但是被汗阿玛忽视,我心里更难受啊。”
胤禛不在意道:“习惯就好。”
谁能习惯这?
八阿哥想要怼回去,但是想到他可怜的四哥,四哥不容易啊。
想当初四哥因病离宫两年,好不容易回宫了,还没有和汗阿玛父子热络两天,就被太子称病把汗阿玛截去毓庆宫。之后,汗阿玛待四哥,就没有了四哥刚回宫时的嘘寒问暖。
那时候,四哥眼里的光,一瞬间就黯淡了。
八阿哥心疼的看向胤禛,四哥这脾气,怪不了四哥自己。他的四哥,命苦啊。
胤禛着实不知道八阿哥脑子里关于他的误会和想象力有那么多。
若是八阿哥说出来给他听,他大概也会默认,由此得到些八阿哥的愧疚和偏心。
兄弟相处,必要时用些小计谋,有利于感情加深。
“四哥,那咱们回去吧?”八阿哥道。
再等在这儿没必要,汗阿玛王帐的毡帘都掀开了又放下。
他们是彻底被汗阿玛忘之脑后了。
“不急。再等等。”胤禛言简意赅道。
胤禛不走,八阿哥自己一个人走也不合适。而且,他若是先走了,留四哥一个人在这里吹着风,岂不是显得四哥更加落寞可怜。
“好,那我就再等等。”八阿哥道。
“四阿哥、八阿哥,您们怎么没跟着皇上一起进王帐啊。皇上和小郡主入座后,见您二位不在,急忙吩咐奴才出来看看您们走没走呢。若是没走,赶紧请您们进去。”帐篷的毡帘突然掀开,梁九功从里边儿快步走出来。
胤禛微微一笑,温和有礼道:“汗阿玛不曾让胤禛退下,胤禛不敢自行决定。身为人子,在汗阿玛帐篷外等待宣召,是应当的。”
八阿哥跟着点头,表示他与胤禛是一个意思。
梁九功笑容更盛:“亲父子之间,哪用这般客气。皇上最疼是阿哥们了。”
胤禛和八阿哥一齐走进帐篷,康熙的心情在听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拍马屁后,高涨到巅峰。
因此,看到两个儿子也是笑的慈爱无比。
八阿哥担心康熙训斥他马术不精的话,幸运的没有出现。
“你们也过来坐。正巧和朕一起听听,你们表妹在广州的所见所闻。胤禛离开广州也有两年了,两年时间,足够一座城有了大变化。”康熙向两人招招手,让他们坐过来点。
八阿哥受宠若惊的,坐在康熙的旁边。
胤禛则选择坐在佟妙安的旁边。
八阿哥感激的向胤禛悄悄拱拱手,他很难有机会能坐的离汗阿玛这般近。
八阿哥孺慕的看着康熙,他心里既紧张又激动。
好在平日里的礼仪规矩学的好,不论他心里多么的兴奋澎拜,举止上还是进退有度的镇定。
“广州城是很好,但是与京城的繁荣富庶相比,还是远远不如的。京城是天子脚下,有皇上表舅的龙气庇护,整个大清当属京城最繁华安稳,贵气恢宏。”佟妙安道。
康熙摸了摸胡须,这下不仅嘴笑的咧开,眼睛也笑眯了起来。
“但是,广州城受益皇上表舅的开明政策,这两年来广州的洋人和商人是越来越多。城里的街上,不论是店铺和临街摆摊的小摊贩,生意都是越来越好。”佟妙安道。
“四哥,你还记得阿玛、额娘带我们去过的那个小渔村吗?”佟妙安问道。
胤禛道:“记得。我还记得我给那里的孩童们,送过书。”
“汗阿玛,儿子送给您的那个海螺,就是小渔村一名名叫海洋的男孩儿,送给儿子的礼物。儿子作为回报,便送了些米面、布料还有开蒙的书给他还有他的小伙伴。”胤禛向康熙解释道。
康熙记性很好,胤禛一说他就想起来了。
沿海城市的官员,进贡给康熙的,大多是海底的珊瑚和珍珠,或是贝雕、贝画。东西珍贵,却不如那一个能听见大海声音的海螺,让康熙记忆深刻。
“那个海螺很好看,一看就知道是那孩子用心挑选的。朕记得,你还送给德妃的一个螺钿首饰盒,做工很是精美。那也是小渔村的孩子们做的吗?”康熙道。
佟妙安道:“皇上表舅,这个我知道。四哥给德妃娘娘挑的首饰盒,是在我和四哥逛了好几个铺子,挑了好久才选中的,花了可多银子了。小渔村的孩子们,可没有那样的手艺和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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