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的出征时机
一如柳一条所料,新招的一千劳工,外加棉坊原本就有的五百人手,在按件计费的刺激下,不到半个月,在年关的前三天,二十七万套棉制军装就全部赶制完毕。(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加上之前就已经制出的三万套,总共三十万套衣物,在当天下午就被送至李绩的军营,之后李绩那里就再没了什么动静,公孙贺兰与李震两人再没有传出半点消息过来。
隔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日上午,在柳一条陪着家人置办年货,准备祭品大祭先祖的时候,长安那里终于送来了他期待已久的讯息:自今日起,大唐全军着装,皆交由柳氏商业协会采办运作。
因为工部尚书陶颜德仍在灾区没有回返,所以这次过来与柳一条交涉的是工部侍郎刘易,价格方面,朝廷已有了明确限定,自是无须再议,刘易此次过来的目的,除了是将朝廷的指令知会柳一条知晓外,还有就是将所有衣物的规格与具体数目的讲解说明。
春夏秋冬,四季衣物的更替,第一年至少六百万套的交货数量,之后两年一补,三年一换,每换一次,都是价值数百万贯的生意,对于现在的柳氏来说,即使没有酒水、茶叶之类的生意,仅是制衣这一项,就足以让他们柳氏族人一世甚至数世生活无忧了。
所以,在将刘易送走之后,柳一条欣喜之下,直接就命人去县城买下三十头生猪,分发给庄园的佃户与下人过年庆祝,整得柳氏庄园上下,皆是一片嬉闹欢庆。
“少爷少爷”被柳一条派去县城购猪的柳成满是欢喜地从外间跑来,高声叫嚷道:“第三批回来了从高昌运回的第三批白叠子回来了”
继十天前化雪后的第二批之后,第三批白叠子也已运至三原,柳成刚跑来的时候,商队已经进了三原县城,现正在缓缓向古田村这里移动。
“算起来也就是这个点儿,一会儿你去负责接收一下也就是了,”没有太多的意外,柳一条仍是低头写着他的春联儿,接声向柳成问道:“柳冰呢?可有他的消息?”
一百二十万贯的白叠子已经尽数赶在路上,到达三原是迟早的问题,对此柳一条并不担心,唯一让他有些放心不下的,是柳冰他们最后一批撤离边界的商队,眼看着年关将至,他们却还是没有半点踪影,也不知他们是不是已然离开。
“回少爷话,”柳成弯身回禀:“早上收到从牧场那里递来的消息,说是柳冰管事早在十日前就已悄悄撤离边界,并随着最后一批商队一同回返三原,算算日子,他们现在怕还没赶完一半的路程,年关前当是赶不及回返了。”
“回来了?”柳一条手中的毛笔一顿,在暗叹这个时代通讯不便的同时,也不由长出了口气:“回来了就好,只要没有落到候君集的手里,没有遭遇性命之忧,一切就都还算是顺利,至于赶不赶到年关,这些都是小事。”
过年团聚虽然重要,但是跟他们自己的性命比较起来,这些也就不算什么了。
“少爷说得是。”随声附和了一句,柳成接声向他们家少爷禀道:“纪场主说年关前他也会带着牧场中的伙计下人暂避他处,待战事结束之后再行回返。不过在那之前,他会先将王安给打发回来,希望少爷能再多教授王安一些养马的技能与经验。”
对于王安这个人,柳成多少还有些印象,是柳府原来的一个马夫,甚得他们家少爷看重,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被二少爷连同马厩里的那些战马,全都卖予了晏天牧场的场主纪和。
不过在知道了晏天牧场与杨伯方的关系后,柳成对他们二少爷当初的决定也就随之释然,依着杨、柳两家的亲密关系,二少爷送上一个精通马技的马师与杨家,倒也合乎情理。只是却可怜了王安,一直就被带到西北,少有时间能够再回三原。
“王安啊?”想起当初府上那个酷爱养马的马夫,柳一条不由点头轻笑,道:“回来就回来吧,当初让他远去高昌,也是情非得已,既然现在有时间回来,那就让他多呆上一些时日,等他回来了你记得跟我招呼一声,如果可能的话,战事结束之前,就让他一直留在府里吧。”
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一个超级马师,在这个时代也算得上是一个顶级的专业人才了,柳一条自是不希望他会有什么意外,能够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是,少爷”对此柳成自是没有什么意见,不管怎么说,王安也是他们柳府初建时就在的老人儿,有能力,而且也够忠心,现在能够回来,对他们柳府来说,当也算得上是一个不小的助力,毕竟柳府的牛棚还有马棚,也需要一个懂行的人来管理不是?
“让你买的那些生猪,置办得如何了?”将手中的毛笔放下,柳一条直起身来扭头向柳成问道。
“回少爷话,”柳成躬身回道:“三十头生猪已经置办齐全,现都暂放在府中的库房里等着少爷的吩咐。”
“既然已经买回来了,就无须再等了,”轻点了点头,柳一条出声吩咐道:“晌午天稍暖的时候就开始往下分发吧,每户十斤,不够了再去三原采购。”
“是,少爷”
十斤猪肉听起来虽然不多,但是对于那些常年都难得吃上一顿肉食的佃户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一次难得的恩赐了。
摇想当年,柳一条初来大唐之时,他们老柳家在过年时也就才买了不到一斤的肉食,就这样,也把柳二条还有柳小惠这两个小家伙给高兴了半天,能够吃上一块肥肉,比过年时添上一件新衣还要兴奋。
“还有,”似想到了些什么,柳一条接声说道:“记得给柳冰管事还有随行下人的家眷多送上一些,嗯,每户三十斤吧,再加一些银钱和其他年货,也算是府里对他们亲人离家的安慰和补偿了。”
“少爷体恤,成记下了。”多少有些感动地看了他们家少爷一眼,柳成大声说道:“回头成就将采办回来的猪肉和年货给他们送去,少爷放心。”
“嗯,”轻点了点头,柳一条再次提笔弯身,接着又在桌案上的红纸上勾勒了几笔,之后想起半月前招来的那些工人,遂轻声向柳成问道:“前阵子让你留意的那些制衣工,可已有了结果?”
“回少爷话,”柳成恭声回道:“一千人中有七百人都算得上是把好手,平均每日都能制出成品四十余件,成已分别跟他们有过接触,七百人中有六百二十二人都愿意跟咱们制衣坊签署合同,同意长期留在制衣坊赶制衣物。”
说起这些,柳成多少也有一些自豪的意思,在他跟这些人结算工钱并提起想要跟他们签署长期合同时,这些人全都像是闻到了鱼腥味的猫一样,一下将自己围拢起来,左一句柳管事,右一句柳先生的叫着,听得柳成整个人都像是要飘起来了一般,当了这么些年差事,他还是头回遭遇到这般热情的待遇。
一件五文,一天四十余件,半个月下来这些制衣工的收入有大半都超过了三贯,三贯啊,都赶得上寻常农户近一年的收成了,也难怪他们对这般热心激动。
“六百二十二?”柳一条轻点了点头,再加上制衣坊本原的五百,就已经有一千一百多人了,若是放在后世,这都赶得上一家大中型的加工厂了。
“这些天你负责把这些人的合同全部签定,并对所有员工的个人信息进行登记管理,”柳一条出声吩咐道:“待年关过后,嗯,初九的时候就让他们正式开始上工,这一次朝廷给了一个大单子,怕是没有两个月的功夫都难以完成,让他们早点做些准备。”
“还有棉坊,”柳一条道:“也要抓紧时间把新运回的白叠子全部加工出来,府里需要将这些白叠子尽快换成现钱。”
这几个月来,又是收白叠子,又是大批向上捐赠,还有各坊各店的日常开销与朝廷税收,若不是前阵子搞了一个促销活动,收回了些许资金用于短期运作,商业协会里现在怕是已经没有太多流动资金用于正常流通运转。
“少爷放心,就是您不吩咐,成也知该如何去做,不过,”柳成稍微有些担忧地开声说道:“现在咱们柳氏也算是跟朝廷套上了关系,可是这一年三四百万套的衣物可不是小数,消耗的原料也远比咱们平时的正常消耗要多得多。”
“现在咱们有高昌那边收来的白叠子可以依靠,足以应付时下的场面,可是以后呢?”柳成道:“一担高昌那边断了咱们的货源,咱们不能及时向朝廷供应衣物,那岂不是……”
“首先,高昌那边不会也不可能会断货,”柳一条提笔醮墨,淡声开言向柳成说道:“其次,即便是断了也无所谓,咱们现在所收得的白叠子,已经足矣支撑棉坊两年的生产,而两年之后,咱们大唐,当也是该有自己的白叠子产地了。”
之前为什么要那么费力甚至是拼命地去将高昌一国十数年来几是所有的存货都尽数收来?所为的,还不就是为了防止会有柳成所担心的局面发生?
有了两年的时间缓冲,再加上境内柳氏的大肆宣传,高价收购,两年时间内,足以让白叠子的种植在境内大半区域普及,到时就是高昌方面有意提价或是垄断货源,他们柳氏也能应付自如,不会自制于人。
而且,柳一条并不认为在短时间内,嗯嗯,一年、两年甚至是更久的一段时间里,高昌都不会拒绝柳氏对他们境内白叠子的大量收购。
毕竟,现在,整个大唐或者说是整个世界,能够将白叠子完美加工并能充分利用的企业,只有他们柳氏一家,其他再是别无分号。除了他们柳氏商业协会,不可能会有人再愿意花巨款向高昌收购。
所以,柳一条坚信,短时间内,就是高昌的国王易位,或是整个高昌亡国,只要原来高昌的这片土地上还有农户生存,那么他们柳氏的货源就不会断绝。
至于在大唐境内推广的棉植耕作,除了是为了预防高昌会搞什么垄断或是遭遇了什么天灾等意外状况,更多的还是为了扩展棉花的产地货源。
毕竟,柳氏所要销售的客户除了大唐一国的百姓之外,日后很有可能还会出口他国,到时候一个小小的高昌,怕是都难以充足供应,柳一条不得不在事前就做好相应的对策,免得到时会束手束脚、手忙脚乱。
“少爷睿智”听完他们家少爷的讲解,柳成心下豁然开朗,诚心地送上一记马屁之后,整个人也觉得轻松了不少。
“行了”一副对子写好,柳一条将笔放定,直起身形,轻吹了下还未干涸的墨汁,将其放置在一边,淡声向柳成吩咐道:“年关将近,别忘了派人去长安知会一声,叫柳管家回府过年。”
说完,柳一条对着柳成轻摆了摆手,将其打发出去,之后,又开始提笔疾书,写起另一副对联来。
立政殿中,正抱着小兕子逗玩的长孙皇后,见豫章公主缓步从殿外走来,遂抬手招呼小丫头到近前烤火取暖,揉搓着她冰凉的小手儿,出声向其问道:“高阳那丫头可是已然乖乖回了房府?”
“嗯,”轻点了点头,豫章公主清声说道:“是儿臣亲自送高阳妹妹过去的。这段时间经过母后的教导,高阳妹妹比之过去明显懂事很多,房仆射让儿臣代他谢过母后。”
“希望高阳那丫头这次是真的懂事了才好。”轻叹了一声,长孙皇后道:“母后不求她能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只要她能乖乖地在房府呆着,不再到处胡闹惹事,本宫也就知足了。”
显然,对于高阳公主,长孙皇后明显已经不再报有什么大的希望,不然素来都重女训与孝悌的长孙皇后,也断是不会出说这种丧气话来。
“母后,”见长孙皇后心下有些失落,豫章在旁出声宽慰道:“高阳妹妹只是性子有些活泛,心里面当是并没有不尊不敬的意思,过些时候,等她再长大些,或是有了子嗣,当就会安稳下来,母后也莫要过于担忧。”
“希望如此吧。”长孙皇后轻点了点头,不过神情上却是还是没有多大的起色。
“稚奴怎么没有在侧?”不想看到母后难过,豫章连忙将话题岔开,扭头四下瞧看了一遍,没有找见稚奴的身影,遂出声向长孙皇后问道:“以往儿臣过来,稚奴可是第一个跑出来的,怎么今日却没了踪影?”
“稚奴啊?”长孙皇后缓过神来,提起这个小儿子,面上不禁浮现出一线若有若无的笑意,温声说道:“正在后殿书房习字呢。”
“自前些时拜了柳先生为师后,稚奴不知怎的,好像一下就懂事了一般,”长孙皇后轻声叙述道:“收起了往日的玩性,每日里除了吃饭睡觉,有大半的时间都呆在书房读书习字,弄得兕子现在也没了玩伴,只得每天缠着本宫。”
说起这件事情,长孙皇后心感欣慰的同时,却也免不了有些担忧。
本来,稚奴不再贪玩儿,懂得了用功读书识字的道理,长孙皇后这个为人母的应当高兴,可是在听了柳一条所讲给稚奴的那些关于为君为臣及皇子相争的故事之后,长孙皇后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里面一直觉得有块沉甸甸的东西在压抑着自己。
稚奴这么用功读书为的是什么?长大后他会不会也学着柳一条故事里的那些皇子,同他的太子哥哥抢夺皇位,争执江山?
若是那样的话,她这个做娘的该怎么办?这段日子,长孙皇后一直都在思虑着这个问题,也一直都纠结着没有任何的决断。
“稚奴肯用功读书,母后应该欢喜才是,”豫章面带着笑意,开声说道:“算算日子,过了今年,稚奴也就过了十岁,搁在农家,已经算得上是个大人了,也到了该懂事明理的时候了。”
“是啊,一眨眼连稚奴都已经快长成了大人了。”长孙皇后叹声说道:“原本,母后还在担心,依着稚奴贪爱玩闹的性子,日后若是出了宫里,该如何支撑他的晋王府。现在,看到他能有这般大的变化,本宫也就放心了。”
皇子过了十岁,依着宫里的规矩,一般都要出去自立门户,之前的吴王、魏王他们,多也是在十岁之后就被撵出了皇宫,稚奴日后,当也不会例外。
“听说父皇已经着工部在城西修建晋王府坻,”豫章公主有些不舍地开声向长孙皇后说道:“母后,你可不可以跟父皇提一提,稚奴还小,能不能再缓上两年?茹儿舍不得稚奴离开。”
皇子一但搬出皇宫,日后再想进来,就不会再如之前那般容易了,豫章要想见上稚奴一面,也就随之变得有些难了,最起码,绝对不会再像现在这般,想什么时候见面都行。
“傻丫头,”轻笑了一声,长孙皇后抬手轻拍了拍豫章的脑袋,淡声说道:“你以为母后就愿意看着稚奴搬出宫里,独自一人去外面闯荡?你以为母后就没有动过想要将稚奴留下的心思?没用的,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因为稚奴是本宫的儿子就能有所例外。”
“而且,是雄鹰,总要独自去翱翔。总是窝在窝里,永远也别想展开翅膀。”长孙皇后轻声说道:“宫里之所以会定下这样的规矩,主要就是想让皇子们出去闯一闯,见见世面,多些历练,以便日后能够更好的为朝廷出力。你也不想稚奴日后会变得平庸无能,没有一点担当吧?”
“所以,这件事情母后不会插手,”看了豫章一眼,长孙皇后道:“而且,就算插手了,你父皇他也必不会应允。”
“嗯,茹儿知道了,母后。”轻轻应了一声,豫章有些失落地轻点了点头。
“好在离得并不是太远,都在长安城内,想见的话随时也能见着,”轻抚了抚豫章的秀发,长孙皇后淡声说道:“而且,柳先生的府坻也在城西,距晋王府并不是太远,稚奴有他这个师傅照拂着,当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母后说得是,”豫章附声说道:“柳先生是重情重义之人,既然收了稚奴做门生,就会负责到底,若是稚奴出了什么事端,他也断是不会袖手旁观。”
“是啊,柳先生断是不会袖手旁观。”说这句话时,长孙皇后的心情多少有些沉重,她不由想起了太子,若是稚奴与乾儿争权皇位,柳一条会不会也会出手相帮呢?若是那样的话,乾儿该怎么办?
“母后母后”见母皇有些出神儿,豫章连着叫了两声:“母后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哦,没,没什么,就是有些挂念你太子哥哥,”长孙皇后回过神儿来,开声说道:“伤了这么久,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痊愈。”
“母后不用担心,昨天儿臣还去探望过太子哥哥,”抱着母后的胳膊,豫章轻声说道:“太子哥哥的伤势已然好了许多,都已经能够下榻慢走了呢。”
“能下榻了?”听到这个消息,长孙皇后不由喜出望外,能走了就好,能走了,也就意味着他不会错过这次机会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就在这时,小德子远远地从殿外小跑进来,嘴里气喘吁吁地尖声叫嚷着:“太子,太子殿下过来了”
“乾儿?他怎么过来了?”长孙皇后紧张地站起身来,没有想到,刚听豫章说起他能下榻的消息,太子这会儿就到了她的立政殿来了。
“太子哥哥”远远地,见小德子的身后,李承乾一步一步地向前挪着,豫章公主高叫了一声,亦是小跑着赶去搀扶。
“茹儿妹妹,”艰难地露出一个笑脸,李承乾轻轻推开豫章的双手,坚声说道:“让孤自己过去给母后见礼。”
说完,不顾着豫章的惊愕反应,李承乾忍着胸前的巨烈疼痛,就这么一点一点地向前挪着,不一会儿的功夫,额上就已然布满了汗水。
“茹儿”见豫章忍不住想再次上前搀扶,长孙皇后轻声喝止,示意她回到自己的身边,静看着李承乾慢慢向自己这里走来。她知道,这是乾儿在向自己报喜,在向自己表明他前往高昌的决心与毅力。
一步,两步,三步,原本不到二十步的路程,李承乾走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这才堪堪走至长孙皇后的跟前。
“儿臣拜见母后”通红着脸旁,不顾着满面的冷汗,李承乾缓缓地拱手弯身,给长孙皇后施了一礼。
“行了,坐下说话。”示意豫章上前搀扶着太子入座,长孙皇后颇是心疼地看着自己这个大儿子,温声说道:“有什么事,你派人过来知会一声也就是了,何必非要拖着身上的伤痛亲自过来?”
“在榻上躺上数月,让母后挂心了。”任由豫章擦拭着自己面上的汗水,缓了半天气儿,李承乾开声说道:“儿臣这次过来,就是想让母后知道,儿臣的伤患已无大碍,请母后安心。”
“好,好,好了就好,”长孙皇后轻点了点头,眼中有些湿润,抬头正看着自己这个大儿子,温声说道:“就是你今日不曾过来,明日母后也会过去看你。”
“茹儿,母后有话要与你太子哥哥细说,”说着,长孙皇后扭头向豫章说道:“你且带着兕子出去游玩一会儿,晚一会儿再过来陪母后用膳。”
“是,母后,儿臣先行告退。”起身接过小兕子,豫章弯身与长孙皇后和李承乾一礼,轻身退出。
“母后,可是为了儿臣随行督军之事?”看着豫章等人出了殿门,李承乾颇有些急切地出声向长孙皇后询问。
“你父皇已经决定在年关当日出征,”轻点了点头,长孙皇后开声说道:“只剩下两天的时间,若是你不能在这两天内下榻行走,表明你的伤势已无大碍,纵是有你舅舅与房大人求情推荐,你父皇怕是也不会同意你出任督军之职。”
所以,已经为这件事情急得有些火烧火燎的长孙皇后,在看到李承乾今日这般表现之后,一直都觉得很是庆幸,感到就是老天也都站在乾儿这一边,惊喜,雀跃,一直紧绷的心神也为之一松。
“年关?”李承乾惊声失语:“怎么会这么快?”
不是说会在春耕之后吗?怎么一下就把时间提到了年关?李承乾一时之间有些不能接受,同时心中也是一阵庆幸,庆幸自己这半个月来一直在努力恢复,并且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不然这次督军的肥缺儿,不知会便宜给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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