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痕?!”还没进得骆家的大院儿,苏晨曦就看见中悠闲吃食的柳无痕。
前阵子跟柳一条学习柳氏书法的时候,整天赖在老柳家里,跟老柳家的人和物,都混了个熟彻,这个叫做‘柳无痕’的毛驴儿,她自也是没少骑过。
一头奔跑度一点也不比马差的毛驴儿,一头走过一遍,便能记得路途的毛驴儿,给苏晨曦的印象自是十分的深刻。
“少爷,谁是柳无痕啊?这院儿里没人啊?”芭蕉奇怪地看了他们家小姐一眼,又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破旧空荡的院落,轻声向苏晨曦问道。
“谁告诉你柳无痕是人啦?诺,看到那边正在吃食的白色毛驴儿了吗,它就是柳无痕。”苏晨曦伸出她的白玉小手,指着院中一身雪白毛的柳无痕,轻声向芭蕉解释道:“它可是柳先生的专用坐骑,跑起来,比寻常的健马还要快捷,听柳先生说,柳无痕可是一头万里无一的百里驴,是一匹难得的神驹。”
虽然不知道柳无痕为什么会被留在这里,不过能够见到它,苏晨曦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吧。
这时,柳无痕也似有所感,扭头向门口看来,见到苏晨曦后,竟昂起头,高兴地冲苏晨曦打了个响鼻儿,高叫了一声,若不是有绳索在脖中牵拌,它指定就会小跑过来。与苏晨曦这个老朋友亲热一番。
“哇,少爷,你看你看,它好像认识你耶,”芭蕉也伸手指着正在冲他们撒欢点头地柳无痕,大惊小怪地嚷嚷着。
“嗯。”苏晨曦轻笑着点了点头,对此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跟柳无痕一起厮混了那么久,它能认出她来,倒也正常。
刚想让芭蕉开口叫门儿,院里的一个偏房里,便走出了一个年岁不大的青衫少年,想来是听到柳无痕的叫声。想出来看个究竟,看到站在门口儿的苏晨曦主仆时,显明地楞了一下神儿,忙整了下衣衫,迎了出来。
“这位公子请了,不知两位?”青衫少年把大门儿打开,站在门口拱手向苏晨曦问道。
“长安苏晨,这位公子有礼了,”苏晨拱手与少年见礼,然后轻声说道:“敢问这位公子。这里可是骆府,府内可有一个骆宾王公子在侧?”
“原来是苏公子,小可就是骆宾王,”骆宾王拱手请苏晨二人进院儿,随手又把门关上。现在的骆府虽然收回了田地,手中也有了些作钱。但也只顾得上三餐而已,像那些管家佣人之类,自是还请之不起,凡事都得亲力亲为。
“寒舍简陋,让苏公子见笑了,苏公子里面请!”骆宾王笑着伸手请苏晨曦主仆进屋,不想,苏晨曦进院儿后。竟直奔了他师父地毛驴而去。
刚想出言提醒,家里的毛驴容不得外人接近,就看到那柳无痕竟低着头,在苏晨的身边拱来拱去。还时不时地伸出舌头舔着苏晨的小手,看上去竟比对骆宾王时,还要亲热。
这个苏晨公子,定是师父的故人。
能与柳无痕这般熟识,他与师父的关系也自是不一般。
想到此,骆宾王轻笑着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柳无痕身上的银白毛,道:“看得出,无痕很喜欢苏公子,苏公子以前可是曾与无痕见过?”
“以前在三原跟随柳先生学习书法时,曾与无痕戏耍过一阵,”苏晨曦任由柳无痕在她的手上舔来舔去,摸着它地下巴说道:“不想,这才月余不见,它又比之前神骏了许多。
“哦?苏公子也曾随师父修习过书法?”骆宾王面带着疑惑,师父另外曾收过弟子吗,以前怎么从没听师父提起过?
“呵呵,可惜只有一月,苏某没有骆公子这般幸运,柳先生并无将苏某收入门墙,骆公子没听先生提过,也是正常。”苏晨曦有些落寞地苦笑了一下,轻声向骆宾王解说道。
“原来如此,不过既是如此,苏晨兄也自不是外人,走走走,咱们到里屋叙话。”骆宾王又拍了下柳无痕的驴头,热情地请苏晨曦这个不是师兄的师兄,到屋里落坐。
“观光兄请!”苏晨曦伸手请骆宾王先行,随后领着芭蕉跟在骆宾王的后面,入了客厅。
双方分宾主落
书童芭蕉紧站在苏晨曦的身后。
亲自为苏晨曦倒上一杯茶水之后,骆宾王坐稳身形,笑看着苏晨曦,轻声问道:“不知苏晨兄今日来寻小弟,可是有什么吩咐?苏晨兄但讲无妨。”
“观光兄言重了,苏某途经乌伤,偶然听闻柳先生竟有佳徒在此,心有所感,便特来与观光兄结交一番,另外,苏某还想再与观光兄切磋一下书法,能得柳先生青睐,并收为长徒,想来观光兄在书法上的造诣定是非凡,还请观光兄莫要拒绝。”苏晨曦把茶碗放下,轻声向骆宾王说出了她此来的目的。
能得柳一条看重之人,苏晨曦很好奇。
“这个,”骆宾王闻言,极不自然地笑了笑,他看得出苏晨曦这番话是出于实意,并无半分嘲笑或是找他难堪之意。
但是,他的字,实在是,骆宾王看了苏晨曦一眼,道:“苏晨兄,这个切磋,还是不要了吧,不瞒苏晨兄知晓,小弟刚跟师父学了几天,手下的字体,还有些欠妥,不若咱们日后再比吧?”
“老钟,去给老爷我备些厚礼,一会儿老爷我要去一趟古田村!”程处默斜靠在厅中地椅上,翘着二郎腿,开口高声向他的老管家程钟吩咐道:“老程我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个柳一条,敢这般挑起侯君集那老儿怒火的主儿,不可错过,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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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吴醉剑的那条右腿,程处默就打从心眼里乐呵,对柳一条的手段更是佩服不已,想让一个人断一条腿不难,但是能让一个人,尤其是一个武艺高的武将,这般不着痕迹,这般窝囊地断去一条腿去,却是着实不易,这个柳一条,是个人才。
端起茶碗轻喝了一口,又想起之前,在长安城各处,忽然传出地那个关于侯君集贪没军饷,抢夺吐谷浑贵族财产的传言,程处默心中更是大乐,想来这个也是出自那柳一条的手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柳一条,还是一个小人。
不过这样的小人,程处默喜欢。
“可是,老太爷说在三原,让老爷行事谨慎一些,老爷刚刚到任,在三原还没有站稳脚跟,咱是不是该先去拜会一下三原的几个士绅大户,那柳一条府上,咱明日再去如何?”程钟小声地出言提醒,在三原,柳一条虽有名气,但手下的权势和地位却远远不及公孙府,杜府,赵府还有杨府这四家大户。
按常理,新任的县丞应先去这四户拜会才对。
“哪来的那么多规矩?你以为皇上让老爷我来三原,真个就是为了这个县丞?”程处默不以为意,摆着手向程钟吩咐道:“你就听老爷我地,咱们就先去古田村,见识见识那个柳一条,看看他到底是怎般一个人物,至于公孙家这几个地方大户,日后再去也不迟,平常又不是都没见过?”
程处默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皇上突然让他一个禁卫军统领,一个武官,来三原做一个什么文职的县丞,这不是在开玩笑么?连想着上次吴醉剑闹出的风波,他自是能够猜出皇上的用意,皇上这是要保柳一条。
若是他记得不错,再过个五六日,那侯老儿就要从吐谷浑打道回长安了,若是让侯老儿知道了吴醉剑地状况,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的手中,可是还有上万的将士。
程处默轻舔了下嘴唇,对此不以为意,他巴不得侯君集会率兵胡闹,公报私仇,聚兵闹事,那可是一个不小的罪名。
“呃,是,老爷。”程钟弯身应是,想来凭着他们家老太爷与公孙家及杜家的交情,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
待程钟出得门儿去,程处默也站起身,回到里间去换了身便服,今天刚刚到任,这身文人的官服,穿着真是别扭。
听说那柳一条的武艺也是不错,上次在长安,连封小乙那小子都不是他的对手,找个机会一定要试试看,程处默紧了紧腕处的衣袖,在心里边如是想到——
百年之后,柳一条从祖坟里爬出,在他的墓碑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此人已死,有事烧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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