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李世民的书房之内。
李世民与袁天罡两人对面而坐。
“启禀皇上,”袁天罡弯身低向李世民说道:“至六月中旬之前,这长安之内,怕是都不会有半滴雨水下落。且不仅是长安,还有齐鲁,豫中,翼州,以及蜀地,也皆是如此,今年当属大旱。”
袁天罡小心翼翼地向李世民述说着他这几天观测天象所推算出的结论,天灾,大旱,这是每个人都不愿见到的结果。
“六月中旬?那岂不是还有两个半月?!”李世民不禁深皱起了眉头,站起身来回轻度了两步。
早在在半月之前,就已经陆续有官员上报各地的旱情,河水将近枯竭,沟渠更是已干涸见底,大量的良田无水灌溉,大片的庄稼开始慢慢地枯旱干黄。
两个半月?到时所有的庄稼还不都变成了一堆的枯草?
但是,面对着这天灾,李世民虽贵为天子,却也是毫无办法可言。
“那,袁爱卿可有良方以教朕?”李世民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袁天罡。
袁天罡身为火山令,精的就是那堪风水,观天象的玄易之学,在这方面,李世民自是先想到了向他请教。
“回皇上,微臣无能,并无强改天意之能,为今之计,只有请皇上亲自祭拜上苍,以求上天垂怜了。”袁天罡也站起身,躬向李世民说道。
“祭天?”李世民叨念了一句,轻点了点头,为今之计。人力已不可为。也只有如此向上天祈祷了。虽然,他李世民并不相信什么天意,但是至少的。也可借此安抚一下民心。
“李然!”李世民直起身,开口将内侍总管唤进房内,轻声向他吩咐道:“你去一趟礼部,宣朕的口谕,着他们去准备一下祭天事宜,后天。朕就开坛,大祭苍天。”
“是,皇上。”李然躬应是,然后便弯身轻退了出去。
“袁爱卿也先且退下吧。”李世民挥手向袁天罡吩咐道:“还有,今日咱们君臣之言,切莫告知于第三人,朕不想让太多地人知晓这件事情。”
“是,皇上。微臣知晓,臣告退。”袁天罡向李世民躬身行了一礼,便起身退了出去。
“嗯,行了。出来吧,”李世民抬步转回到书案前。轻身坐下,扭头向侧旁地屏风后说道:“你溜进来时,父皇就已经看到你了,别再躲了。”
“呃,嘿嘿,儿臣拜见父皇。”豫章公主轻轻地从屏风后走出,弯身冲李世民福了一福,然后快步地绕到李世民的背后,伸出两只小手,在李世的肩膀上轻轻地拍捶了起来。
这是她做错事后,讨好李世民地不二法宝。
“呵呵,你这丫头,”李世民扭头看了豫章一眼,笑责道:“都这么大的姑娘了,怎地还是没有一点规矩?看来,父皇真是该找个人来管教你一下了。”
“父皇,”豫章公主娇声说道:“儿臣才不要有人来管教,有父皇和母后来管教儿臣,就已经足够了。”
“你呀!”李世民欠了下肩,把豫章公主叫到近前,轻揉了下自己的眉头,轻声说道:“刚才父皇与袁火山令的话你也听到了,现下我大唐朝有近一半的土地,都在处在干旱缺水之中,且未来的两个多月也都没有一点要下雨地迹象,这十几年来都未所见的大灾,正在一步步地向我大唐的百姓逼近。唉,要是不尽快想想办法,几个月后,不知又要死多少人啊。”
“父皇,”感受到李世民的烦心,豫章公主将手轻放到李世民的肩上,轻轻给他揉着,道:“父皇也不必太过忧心,俗语说车到山前必有路,难不保那个袁火山令是算错了呢,说不定明天就能下得一声滂沱大雨,上天一定会庇佑咱们大唐的。”
“上天庇佑?希望如此吧。”李世民拍了拍豫章公主的手,向她说道:“好了,茹儿,父皇想静一静,你且先去你母后那里吧。”
“嗯,”豫章公主放下手,弯身向李世民行了一礼,道:“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袁裴跳下驴车,在几个佃农的帮助下,把水车固定在了刚才柳一条与苏晨所坐地那口水井之上。之后他便又
车,回去拉运第二台水车去了。
等着柳一条与李德臣一起,把一切都装备齐当,水车终于可以正式运转了。
看了一眼围在水井周围的上百个佃农,柳一条笑着把李德臣刚牵来的一头耕牛套上,让李德臣牵着耕牛,围着水井转了起来。
“一条贤侄,为叔来看你了。”这时,在人群的外围,一个熟悉地声音传来。
不用看,柳一条也知道,这是三原的县丞,李知德来了。
今天李知德特地穿了一身青色地官服,领着几个衙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吓得在他附近的好些个佃农都像是见到了鬼一样,纷纷向一边退去。一时间,整个水井旁,竟再没了几个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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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一条轻笑了笑,不以为意,在这乡下,民畏官,民惧官,这很正常,尤其是这些还是曾犯过事儿的佃农们。
“李县丞请了。”见李知德穿了身官服,柳一条也见机地没有再与他以叔至相称,上前正正经经地弯身给李知德行了一礼。
“贤侄不必多礼,”李知德随意地向柳一条挥了挥手,两只眼睛却飘向了水井上的那台古怪的水车,他缓缓地走到近旁,指着水车向柳一条问道:“这便是前日袁方所说的那个可以和筒车相庇美的水车?就它,也能像筒车汲取河水那样地把井水汲出?”
李知德的心里面不免有些失望,这么小的东西,怎么能与筒车相比?袁方的话,怕是夸大了。
“李县丞明鉴,袁老伯所讲,就是此车。”柳一条点头应道:“不过它到底能不能与筒车相比,待出水之后,李县丞自会有个分晓。”
说完,柳一条向李知德告罪一声,抬手示意因李知德的到来而停下脚步的李德臣,继续开始转动车水。
耕牛拉动水车,吱吱吱一阵木质的响动。
李知德向后退到耕牛转动的小圈儿外,向着柳一条说道:“贤侄说得有理。”
“若是贤侄这水车真的好用,那贤侄这次可是又做了一件大功德之事。到时为叔一定会将这件事情禀告于皇上,想来皇上是必会有重赏。”说起话来,李知德竟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激动,他轻凑到柳一条的身边,轻声对柳一条说道:“贤侄可能还不知晓,今年除了咱们这里,鲁,豫,翼,蜀四地也都是四个月滴雨未下,有的地方甚至连河水都已断流,皇上为此甚为忧心。”
“若是此时,为叔代贤侄将这种水车献之于皇上,”李知德看了柳一条一眼,笑着说道:“不但贤侄会有重赏,就是为叔,也必会跟着沾光,这升迁的日子,怕是也会更快了,到时为叔定是不会忘了贤侄你的好处。”
这,想必就是李知德会这么热心的原因了吧?
柳一条看着李知德很是得意的笑脸,轻微地摇了摇头,为了做官而做官,而且还不知道加以掩饰,他终是比王志洪差了一畴,柳一条对李知德以后的仕途并不怎么看好。
“出水了!东家,真的出水了!”一直观看着水车出水口的李德臣忽然大叫起来,在水车的底端,一股略显浑浊的井水,冒出了地面,顺站他们先前修建的排水管道,缓缓地向外流去。
出水了?!
先前因为惧怕李知德官威的佃农,闻言后一下就拥了上来,兴奋地看着那越来越汹涌的井水,沽沽地向外淌着,真的是出水了。
柳一条陪着李知德,还有苏晨,苏安上前,看着那一股股浑浊的井水,心下有此感叹,这,比起那些最低级的水泵来,还是差得远啊。
“真的出来了!安叔你看,真的出来了!”苏晨兴奋地抱着苏安的胳膊,激动地向他说道。
“是啊,少爷,真的出水了。”苏安轻拍了拍苏晨的肩膀,向苏晨说道:“老太爷若是知道了,也定会像少爷这般高兴,柳先生又给咱大唐的百姓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嗯嗯。”苏晨点着头,看着正在与李知德说话的柳一条,眼睛里面多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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