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条本想着让柳贺氏去张落两道好菜,晚一会儿好陪着公孙武达和公孙文达这老哥俩喝上一杯,再套套近呼,拉拉关系,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好的照应。
但是公孙武达这老头儿,心里就是咽不下那口恶气,一直嚷嚷着非要把那个在幕后耍他的人给揪出来不可。三个人只叙谈了一会儿,他便拉着公孙文达匆匆离开了。
柳一条将他们恭送出门外,目送他们远去。之后便开始寻思着刚才谈说的事情,到底是谁想杀他?原因,动机又是什么?总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就想要取他的性命吧?
柳一条开始回想,貌似从他穿越至今,除了对王魁一家外,他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相反地,他还直接或是间接地帮了不少人,几乎都快被人给称为柳大善人了。
想不通,也想不到。
柳一条索性便不再去想了,把这个难题交给公孙武达那老头儿就好了,反正他现在的劲头很大,大有不抓住那贼头不罢休的势头。
这并不是柳一条不担心自己的安全,而是他看得比较开,如果公孙武达这个左监门将军都察不到,那他这个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就更没辙了。所以,在这件事情没有结果之前,他还是安安心心地过他的小日子就好。想来有公孙武达这个将军在前面盯着,那个躲在暗中的贼头也不敢再出来行刺。
端起先前放下的水盆,再添一些温水,柳一条又开始打扮起他的小毛驴儿来。
小驴的毛色呈白,因为久没清洗的缘故,有些地方显得有些灰暗,甚至还有打结成蛋儿的现象。大大影响了它百里驴神骏的神驹形象,骑起来也比较没有成就感。这倒不是柳一条骚包虚荣,而是骑一头脏不拉叽的毛驴出行,感觉上总是有些别扭。
他拿着抹布,一点一点地在小驴的毛上擦拭。小驴也是相当地配合,从一开始就乖乖地站在那里,任由柳一条的大手在它的身上胡作非为。高兴地时候它甚至还会冲柳一条眨眨眼,或是伸出舌头在柳一条的手上和脸上留下它的口水。
果然是很有灵性,聪明劲几乎可以和柳一条以前养的那只大黄狗相媲美了。柳一条笑呵呵地摸着小毛驴的脑袋,道:“百里驴就是百里驴,既然你这么聪明,又入了我柳家的大门儿,我便给你起个名字吧,嗯嗯,就叫无痕吧,柳无痕。比那些个叫什么贝贝,乐乐,大黄,小白的强多了。百里毛驴儿柳无痕,嗯,不错,不错。”柳一条很臭美地笑了起来。
待柳一条将柳无痕的全身擦拭完全,柳无痕的真正样貌才算是真的显现出来。
一个字,帅!
就像是一个抹了灰的花姑娘,忽然之间洗干净了脸一样,看着让人惊艳。
柳一条摸着下巴,巴砸着嘴,围着柳无痕转了两圈,嗯,洁白无暇,神采弈弈,不错,这才有一点神驹的样子嘛。
“一条,昨天我都没说你,你说你就是要买驴,也买一头身强力壮点的啊,闲时可骑驾,忙时还可以用来耕种。可你倒好,买了一头连驮人都困难的小驴瘦驴回来,中看不中用?这不是在糟蹋银钱吗?”老柳不知什么时候从屋里走了出来。见柳一条正在捣伺他的小驴,心里面有些不快,便开口训斥。
“爹,你起来啦。”柳一条向老柳打了声招呼,见柳老实黑着一张老脸,像是谁欠了他几贯钱一样,知道他这是心情不好,柳一条也没在意。随手解下柳无痕的缰绳,笑着对柳老实说道:“爹,驴不可貌相,你不骑上试试,怎就知它一定没用呢?”
将柳无痕牵到老柳的跟前,柳一条把缰绳递给老柳,道:“爹,你骑上试试,出去跑几圈,散散心,我保准你回来后便会喜欢上这头毛驴儿。”
“怎么?就连这头驴也有什么奇异之处?”老柳心中不信,一头瘦小的毛驴而已,他老柳又不是没见过,还能够变出花花儿来?
不过见柳一条说得认真,诚恳,不像是在忽悠他,正好他也想出去转一转,老柳便接过缰绳,向柳一条说道:“那我就试试,看看它到底有多大的用处。”
柳一条把老柳扶上驴,一拍驴,柳无痕撒腿就跑了出去,跑得时候还是那般的稳健,快捷。老柳在它的身上连晃都没晃一下。
“一条,你爹是不是遇到什么难缠的事儿了?”柳贺氏这时也从屋里出来,看着柳老实远去的背影,很是担心地说道:“我总觉得他今天很是反常,心里面好似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先是大白天的蒙头长睡,再是不吃午饭,还有,刚才他起来时,我叫了他两声他都没有理会,你告诉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不愧是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的老夫老妻,老柳才这么一点的变化,柳贺氏便察觉到了不对。
“没事的,娘,”柳一条笑着对柳贺氏安慰道:“我爹只是在为我春耕的事情着急而已。现在天气渐暖,眼着就要开始春耕,我爹担心我太年轻,怕我镇不住那帮子佃户,顾不过那三十几顷田地。其实他这都是多虑了,一百多个佃农而已,我还是有把握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不,我刚劝动他出去散散心,免得老窝在屋里,再把身体给憋出病来。”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也难怪你爹会忧心。”柳贺氏也轻皱着眉头,开始为柳一条担心起来:“一条,你真的能顾得过来吗?那可是三十几顷地,可不是个小数。以前咱们一家人管上一顷多地,便累得要死要活的,你这一下三十顷,吃得消吗?还有,娘听说那些无籍的佃户,大多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都是一些犯过律法的人,这样的人最难管教,一个不好,可能还会弄出人命来,你一个人,能行吗?”
柳贺氏越说越是担心,也开始变得患得患失起来,开始不停地在柳一条的面前絮叨着。
“娘,你就放心吧。”柳一条打断了柳贺氏的话,亲热地推着她的肩膀,边向屋里走,边笑着对她说道:“一点小事情而已,难不倒你儿子的。那些佃农,并没有你说得那么恐怖,也都只是一些可怜之人而已。给他们口饭吃,他们便感恩代德了,哪里还敢惹事生非?”
“娘,你的儿子本事大着呢,管得了他们,你就不用担心了。现在你还是先进屋歇着吧,我过一会儿还要给牛准备些草料呢。这些牛可是我日后能不能成功的本钱,怠慢不得。”
“呵呵你啊,”柳贺氏宠溺地拍了下柳一条的额头,轻笑道:“都快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还像是个小孩子。好了,好了,娘不烦你了,只要你觉得行就好,娘想信你。小惠那丫头还在屋里睡觉,跟前也离不了人。我这就到屋里去。你忙你的去吧。不用管娘。”
说完柳贺氏脸上带着笑意,竟自进了里屋。
柳一条摸着刚被柳贺氏轻拍过的额头,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好久没有体味过这种被人宠爱的感觉了。这种感觉,很好。
柳一条回到院儿里,拿起小型的铡刀开始为二十一头耕牛铡起了草料。
刚铡了不到一筐,柳老实便骑着柳无痕从外面回来。看老柳红光满面的样子,柳一条便开口问道:“爹,这驴怎么样?还行吧?”
老柳翻身下驴,将驴拴到一旁,拍着柳无痕的脑袋,笑着说道:“这驴,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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