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闪烁着智慧光芒的深邃眼眸里泛起层层涟漪。孟德怀抬起茶壶,给两人的杯中续上茶水,他不去揭开向晴要离开的真相,而是看着向晴的表情,装出一副仔细打量的样子,“你确实是清瘦了一点。还是要注意身体,要不然得跟迟总去作伴了。”
轻微的刺痛感袭来,随即,向晴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露出礼貌的微笑,“谢谢孟总,我会注意的。”
“向晴啊。”孟德怀将摆在她面前的茶杯收回,边清洗着茶具,边慢条斯理地说:“你离开之前还是找机会跟迟总见个面,把之后对接项目的人带上,一起吃个饭。”似乎察觉到了向晴的不对劲,孟德怀笑着冲她眨了眨眼睛。“时间定了跟我也说一声,要是不出差,我也去。”
深色的眸子微微睁大,她看着孟德怀从一个精致的抽屉里取出一小包新的茶叶,感觉这个话题一时不会还结束不了,便浅浅地吸了一口气。借着呼出空气的间隙缓缓周旋道:“上次去医院看迟总,医护人员说他恢复得不错。应该再静养一阵子就能复原了。那我去问问?看迟总什么时候比较方便,到时候定一个清淡养生的酒店吧。”
“对。这方面还是得注意。”孟德怀将水注满,又仔细地撇去茶沫,随后冲向晴扬起头。“行,你来安排吧。你细心安排的,他肯定满意。”
像是为了让自己的意图不那么明显,孟德怀特意强调了她心细。但实际上他让向晴去见迟朗究竟是不是因为她心细,向晴心里很清楚。虽然她的嘴角已经很努力地漾出一抹笑痕,但仿佛还是怕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于是只能微微垂下眼帘,借着观看茶具来避免接触到孟德怀敏锐的眼神。
孟德怀端起桌上的茶杯,望着琥珀色的液体,轻嗅茶香之后微微颔首,细细地品了一口。“迟总住在医院里,打他的电话要么就没人接,要么接了,不是护士就是助理。”轻轻地放下茶杯,半垂眼角,孟德怀慢条斯理地说:“为表诚意,你呢,还是跑一趟。”
对面的男人端起茶杯,唇角缓缓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到时候就算吃不上饭,咱们至少心意也到了。”面前的茶杯飘着似烟如雾的水汽,旁边骨瓷的小碟里是撒了点蜂蜜的松饼。空气里有茶的香气,可她,却偏偏品出了一丝苦涩。静静地望着那蒸腾的氤氲,她牵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好,我下午去。”
白天的病房空旷而明亮,向晴上次来的时候没注意,这回过来她才发现,原来病房的走廊尽头有一扇非常宽大的玻璃窗。
明媚的阳光照过来,仿佛是站在天国的门前。只不过洒满一地的阳光并没让室内变得温暖,她反而觉得惨白一片的亮光有点刺眼。护士将她带到了一间新的病房前,很轻很轻地敲了一下门。
向晴默默站在一旁,看到拐角处有一面全身镜,无意间瞟到镜中的自己脸颊有些苍白,不免庆幸,还好来之前她补过口红,要不然整个人看起来就真的跟孟德怀说的一样,要来跟迟朗作伴了。想到这,她莫名地笑了起来。此时,门正巧被护士推开。
“谢谢。”她慢慢往病房里走,感觉到屋内明显比外面高出几度,于是,在看到病床一角的同时,像是为了能更好地呼吸,她扯了扯衣领,随后轻轻地叫了一声,“迟总。”
“你来了。”像是知道她会过来一样,靠在病床上的迟朗,不慌不忙地将手里正在看的书反扣着放到一旁,然后对站着的向晴微微点了点头,“坐。”
“在看书啊,”也不知道是天意,还是故意,向晴的屁股刚碰到椅子,门外就传来一声门反锁的声响,因为空间比较大,她一时间也弄不清楚这个声音是不是来自他们这间房,头略微偏向玄关处,眼神专注的轻声询问迟朗,“要我去看看么迟总?”
“不用,是安全锁。”也许是因为住院的时间长了,迟朗的声音很轻很轻,听起来完全没了以往运筹帷幄的感觉,更像是随风入夜的春雨,丝丝缕缕,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既落寞又疏离。
迟朗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变化,即便不敏感,她也能清楚地感觉到。不过经过上次拒绝他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会奇怪也属于情理之中。想到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向晴转头看向他,“迟总身体恢复的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透过高大的落地窗,他缓缓向外看去。深邃沉静的眼眸,阴沉沉的,像泼了黑墨的宣纸,没有一丝的光亮。“向晴。”终于,他还是叫了那个梦里反复出现的名字。现在人就坐在自己的旁边,他看着她,本来想说的问题,却再也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于是,他只能沉默。
空间里只有她和他,一时间地静默无语,让本就奇怪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是不是这的服务不好,迟总你无话可说。”还是向晴先打破了沉默,开着玩笑,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我是累了。”他落寞地转过头,表情孤独而僵硬。
整日都躺在病床上的人喊累,想来漫长的休息也是一种痛苦,看着他的样子,向晴有些于心不忍,“那要不我改天”
“我明白你今天过来的意思。”还没等她说完,迟朗突然打断了她,“不用担心,对你的感情是我的事,公司之间的合作关系不会变。刚才我已经跟老孟说过了,以后会像你所希望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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