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故意回避她的目光,迟朗虚虚地望向前方,他勾起唇,似笑非笑。“很健康。”
“那还挺好的,你正好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调养调养身体。”外面的街灯约好似的忽然一起变换了亮度,感觉到车厢里更暗了些,向晴下意识瞥了一眼中控上的显示屏,又转头,视线在空荡的马路上来回扫着。
“刚进去的时候我也这么想。”空荡的车厢里,回荡着他恰到好处的疲惫感。
缓慢又低沉的声音,引得人不由地往他的方向看。收回找寻代驾身影的目光,向晴转过头,望着那张不显露任何情绪的精英面庞,有些勉强地笑笑。
“那天…”迟朗低着头,缓慢开口:“抱歉,那天我失态了。”
“嗯?”像是因为不懂他忽然的道歉,向晴看起来有些懵。加上灯光实在过于朦胧,使得那道望向他的视线也不知不觉地模糊起来。
安静的马路上身着绿色小马甲的年轻男人骑着一辆电动车冲着不远处被夜色照的发亮的黑色轿车直直而去。那双原本拧紧油门的手,在接近轿车的时候逐渐放松下来,下了电动车,他站在驾驶位旁。
车窗的玻璃很暗,代驾从外往里看,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他拿不定主意,只能犹豫地抬起手,但还未来得及有动作,门就吸着空气,被里面的人“啪”地一下拉开。
“先生您好,请问是您叫的代驾吗?”看到迟朗从车里下来,代驾让了两步。退到花坛旁的他并没有打量车内的意思,却因为迟朗的冷脸,多看了车身几眼。
“先送她回去。”迟朗转身,没有直接给地址,只用眼神快速地给代驾示意了一下车内的向晴便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上去。
又“砰”地一声,车门关上。代驾见状赶忙将电动车折叠起来并探出头,对坐在副驾驶上,同样神色有异的向晴说:“女士,可以麻烦你帮我按一下后备箱吗?”
向晴正在犹豫是否要跟迟朗一起去后座,听到代驾请求的她轻点了一下头,抬起手。指尖在空气中徘徊不前,她显然是不清楚如何打开后备箱的,于是只能转头求助迟朗。
像是在等她主动找自己,视线相碰的同时,迟朗直起身,“那边。”看着向晴顺着自己手指的方向轻轻一点,他唇角微不可查地扬了起来。
“稍等一下。”后备箱终于打开了,代驾对着车门里的向晴点点头。见惯形形色色的主顾的他,刚转过脸就叹了口气。随后,代驾用非常迅速地动作安置好电动车后,小跑着绕回到驾驶位。
坐在副驾驶的向晴在经过一系列思想斗争之后,也顺势拉开车门。在代驾跟迟朗定定的关注下,她坐到了迟朗的身旁。
“是不是磕到了?”发现向晴刚坐下就皱了一下眉,迟朗微微坐起身。
也许是因为迟朗还病着,也许是因为黑色冲锋衣的衬托,她总觉得今天的迟朗,脸色看上去格外清冷。她边揉膝盖,边挤出一抹笑。“迟总你坐好,别再碰到伤口了。”
“晚上吃的什么?”迟朗并未回应她的关心,而是别开脸,看着缓缓略过的树木轻声问道。
“嗯”仿佛是觉得对话有些熟悉,她浅勾起唇,“贝果。”
“好吃吗。”嘴唇碰到拉上的冲锋衣领口,迟朗的声音听着沉沉的。
“还可以吧。”余光瞥向一旁,车辆正巧转弯,一束光匆匆滑过高挺的鼻梁,又在鼻尖与鼻梁处晃来晃去,最后看了一眼被光照射后闪着金属光泽的眼镜框,向晴将头转向窗外,悄悄吸了口气。
“最近工作上”迟朗低下头,“还顺利吗?”
“工作?”盯着窗户里的倒影,她轻轻应道:“还不错,挺顺利的。”
像是被暖气熏得嗓子发干,迟朗的嗓音变得越来越沉闷:“手术前,我去医院做检查。医生看完我的报告,叹了口气。”
“嗯?”似乎是没料到迟朗会主动提到自己的病情,向晴有些诧异的转过头。
“他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来看病。”预料到她反应的迟朗别开脸。
“是很严重么?”由于看不到迟朗的表情,向晴显得有些紧张。“医生怎么说的?”
“不是。”迟朗笑着扭头看向她:“医生说,他快下班了。”
“”心情大起大落,导致她一时竟忘了控制自己的表情,还保持着对视,就看到迟朗苍白的嘴唇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看你太闷,想缓和一下气氛。”迟朗说完,故意不去看她,修长的指尖在大腿上漫无目的的轻点着。
向晴也收回目光,重新坐正身体。车程与夜,仿佛都过于漫长。她仰着头,无声的将心底那股说不清又道不明的气,叹了又叹。
不过是分手
残月高高悬挂于夜空,几点细碎星光分布在四周。夜风呼啸而过,夹杂着青草地与深冬的凉寒。
轿车从路口拐弯,径直驶向向晴居住的小区空地。
刚开到停车位,一束光照射过来。向晴偏过身,看到一辆黑色轿车正迎面而来,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就收回了目光,但她总觉得,对面那辆车看起来很眼熟。
两辆轿车缓缓交错,车轮滑过路面。在霓虹灯的照射下,车顶隐约一闪,最后各自停稳。
“迟总,就送到这吧。”说不上为什么,向晴潜意识里并不希望迟朗下车。看到迟朗动身,她没忍住,有些着急的拉住他的胳膊,“你还病着,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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